被称作勤快的小男孩没有回家,径直来到陈建业的家里。
陈建业正独自坐在堂屋里抽着闷烟,一口接着一口的,满屋子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陈建业的媳妇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破骂起来:“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抽烟,小心把你的肺都给熏黑了,你就不晓得少抽几根烟吗?”
陈建业淡淡地扫了自家婆娘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你晓得个狗屁!”
屋外突然传来狗吠声,陈建业媳妇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看到杨平,不由脸上露出笑容:“哟,是杨平啊,你过来啦?”
“婶子好。”
杨平礼貌地跟她打了打招呼,“建业叔在家不?”
“在哩在哩,”陈建业媳妇热情地说道,“快进来坐会儿!”
杨平跨过门坎,进了屋,接过陈建业递过来的香烟,放到嘴巴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吧”的一声点燃香烟。
这时陈建业媳妇已经泡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
杨平四下打量了一圈,旋即道:“玲玲呢?她不在家?”
“她出去了。”
“出哪里去了?”
“你知道的。”
陈建业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杨平顿时明白。
“她就这样去了?”杨平有些意外,心想陈玲玲独自去冒这个险是不是莽撞了一些,怎么都不给他们打个招呼呢?
“是的,她说她自个儿去好行事一些,等会儿再把事情闹大,这样效果同样也达到了。如果把你带过去,弄不好会打草惊蛇,若人怀疑,事情就弄砸了。”
杨平心中有些满意,这陈玲玲做起事情来倒还是挺积极的,至少没有让他过来催促。
“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陈建业又问道,“我在家里给她好说歹说都没有任何的效果,你三言两语都让她心甘情愿的冒这个险。”
我还三言两语呢,至少我也说了好几十句话好吧?
杨平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话,我只是给她把道理讲通了,玲玲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只是事先把事情想的复杂了一些,讲明白啦,一切都好啦。”
陈建业苦笑一声,道:“希望是如你想象的那样。”
“咱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这丫头情绪有些不对劲,回来后我就问她怎么样,她说答应了,然后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无论我怎么叫喊她,她都对我不理不睬,今天终于出来了,给我出了一声,去办事儿了,然后就出去了,她也没有给我讲去办什么事儿了,她看起来也很奇怪,面无表情,我总有些担心呐。”
“我去找找她看看。”
杨平想了想说道。
“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
“一起去再招摇,容易让周家人引起注意,我一个人去瞧瞧。”
喝了一口浓浓的茶水,杨平出了门,径直往周家的屋基走去。
周家的几兄弟都是住在一块祖基地上面,房子虽然不是最新的,但是其建筑面积在村子里绝对是能排得上前三的。
杨平站在一棵杨树下面抽了一口烟,偷偷瞄着周家那边的状况。
周老太太拿着个竹竿坐在道场上赶鸡,免得鸡过来把道场上晒的谷给吃了。
屋前屋后都显得十分安静,倒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怎么啥动静都没有呢?会不会玲玲都没有过去?”
杨平心中暗暗地想着,一直注视着那边,直到一根香烟抽完,才丢到地下,用力的踩灭后,朝着周家大宅院走去。
到了道场边上,杨平不由注意了一些周老太太。
这周老太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形态枯瘦,眼睛都已经凹陷了下去,干瘦的身体感觉不足五十斤。
周老太太实是太瘦太瘦了。
杨平真的很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妈提醒自己要注意周家的这个老太太?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还能玩出个什么新花出来?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以现在村子里面的状况,父母这么大岁数了,做子女的还有哪个会听他们的话呢?
周家的那条巨大的就像一只狼似的大狗最先感觉有人陌生人靠近,跳了起来,狂吠起来,粗如儿臂的铁链被它拉扯的哗哗作响。
杨平吓的浑身一个激淋,尽管早知道周家有一只大狼狗,但它猛然间跳了出来,还是把他给吓的不轻。
这条大狼狗,如果要竖起来,绝对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而且它嘴巴中露出的森森獠牙以及触目惊心的脚爪,让人见之都会忍不住浑身发颤。
如果一个三五岁的孩子在它的面前,它铁定能够吃的下去!
“周婆婆,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呢?”
杨平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跟周老太太打着招呼。
眸着眼睛打盹的周老太太听到狗吠声早已经睁开眼睛,看到杨平,当即一脸慈眉善目的笑容,道:“小……小伙子……你来干啥呢?有什么事吗?老婆子我耳朵不灵敏,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说话间,周老太太就抓起旁边的拐杖,坚难地站了起来,朝着杨平迎了上去。
个头只到自己胸口的周老太太脚步踽踽,缓缓靠近。
“周婆婆,周大伯大家不?”
“周大啊?我不晓得呢,我也不知道在不在家,你自己进屋瞧瞧去。”
周老太太显得神智不清地说道。
“哦,哪你坐会儿,我进屋去瞧瞧。”
杨平说道,“我找他有点儿事。”
给老人的礼貌还是到位了,老人那笑眯眯的笑容能够体现出自己至少没有让老人不高兴,没有得罪于她。
杨平进了周东金的屋子,对着屋里喊道:“周大伯,在不在家里呢?在不在呢?”
连喊了两声,屋子里都没有动静。
杨平以为周东金出去干活了。
正准备折返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在屋里嚷着:“谁啊?”
掉头一看,竟然是周东银光着个臂子从屋里走了出来,那粗壮的胳膊直是夺人眼球。
“是周二叔啊,你在这里啊,我找周大伯,他在不在家呢?”
“不在,”周东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周东银向来都是一个火暴脾气,见到谁都是横眉冷对,不给人好脸色看,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感觉。
见到周东银这般模样,杨平缩了缩脖子,佯装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小心谨慎地说道:“我是找周大伯商量放水的事情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们周家田里的水放好了,自然会让你再放,你着个啥急啊?”
周东银极不客气地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快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