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庄子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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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勘破生死,珍爱生命(1)

庄子曾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意思是说人的生死和白天黑夜一样,是自然现象,是不可避免的。在庄子的逻辑学里,生是死的酝酿,而死则意味着表演闭幕。庄子把生死理解成一种循环。我们的生,只是一个灵魂带着某个面具在世间这个舞台上活动;我们的死,则是这个灵魂摘下了面具等待舞台下观众的命令,等待他要上演的下一个角色安排。庄子不贵生贱死,但也绝不轻生,绝不去刻意追求死亡,因为那将同样有悖自然之理。他希望的是,人们能抛开心中的生死之思,自在逍遥地活着。

专访六十:看透生死,演绎华彩人生

【引子】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

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庄子·秋水》庄子和惠子一道在濠水的桥上游玩。

庄子说:“白鲦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这就是鱼儿的快乐。”

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

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

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庄子说:“还是让我们顺着先前的话来说。你刚才所说的‘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的话,就是已经知道了我知道鱼儿的快乐而问我,而我则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鱼儿快乐的。”

【专访】

“知鱼之乐”一词,出自于《庄子》。庄子想鱼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这似乎不是正常人的思维,但正因为如此,庄子才有胜人之处,心中无碍,天地即我。其实,在生与死的问题上,庄子也同样拥有这种独到的见解。

庄子的养生思想是求“忘死”。在庄子的眼中,“死”应包含在“生”的过程里,是生命的最后一段旅途;生、老、病、死,这是上天的公平给予,正是这四个环节构成了伟大的生命。

虽然生死是人生的一种循环,但人们在面对死的时候又是如何对待的呢?

人的一生往往会遇到很多不如意,正所谓“失意事常十之八九”,哀叹、感伤、彷徨、浮躁、空虚、无聊等,都会为我们的生活平添许多不如意,然而,如果将这些不如意与死亡相比较,那么,这些东西又将是多么的渺小,不值得一提。

中国是一个传统的国家,在中国人看来,“死”这个字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即使有人真的走上了这条路,那么,我们也要称其为“去了,走了,老了……”然而,我们不得不说,即使人人都逃避说这个字,但这个字却是真实存在的,也是人一生所必须走向的结局。而且,当面对这种结局的来临时,人总是无限哀伤,无限留恋生命的美好、生活的美好,而最终其他人也将会满怀伤痛地将已去之人送走。试看,死是一个人一生必然经历的结局,既然如此,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们的确无法彻底超越,然而淡化对它的思想却是有必要的。有的人很在乎生死,为了延年益寿,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延长自己的寿命上了,忙着进行身体锻炼,不断地吃养生药物,整天生活在对死的恐惧之中。究其一生,他只是为避免死亡而活,这样活着,就算这辈子再长又有什么意义?更有意思的是,人是否真的就能因此而长寿了?谁也无法知道。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一个人本来应该可以活多长时间。实际上,有不少人正因为过于热衷于参与这些活动而减少了寿命,或由于活动过度,或由于用药不当。由此看来,对付死亡的唯一方法也就只能是蔑视死亡、忘却死亡了。

然而,大哲人庄子对于生死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庄子认为,生为苦,死为乐,所以,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无须乎悲痛,而应该以高兴的态度来对待。庄子先生在其所写的文章中,很多篇幅都涉及到生死观问题,庄子曾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意思是说人的生死就如同白天黑夜一样,是自然现象,是不可避免的。而人是自然的一种产物,既然如此,那么,人也都会如同自然界的其他物体一样有着产生、发展、灭亡的过程,这是一种事物发展过程的必然,非外界人力作用所能改变的。庄子老先生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将生与死的概念参悟透,这种智慧是其他人难以超越的。

庄子假托自己和骷髅对话,然后以骷髅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纵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他还说“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由这些语言,我们可以看出,在庄子的意识中,他所倡导的依然是生痛苦,死快乐。对此观点,我们在庄子“丧妻而歌”中就可以感受到。

然而,庄子这种洒脱的生死观,在茫茫红尘中,又有几人能做到和庄子一样呢?

【专访总结】

因为不曾拥有,所以欲望空空、毫无不舍。将生死寿夭、苦乐悲欢、是非荣辱、高低贵贱放在心上是愚人的悲哀,这样的人还在“有我”的境界里苦苦挣扎。在庄子看来,既然人间的生死寿夭、苦乐悲欢、是非荣辱、高低贵贱没有什么区别,是虚幻不实的,是梦,人们就应该把它们看淡,身处其中而心处其外,不去辩识,不去执著,来了就让它们自然而然地来好了,去了就让它们自然而然地去好了。可是人们却往往做不到,结果是自寻烦恼,等到事情过去了,才醒悟过来,才悔不该当初。

专访六十一:人生就是一场梦

【引子】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庄子·齐物论》过去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欣然自得地飞舞着的一只蝴蝶,感到多么愉快和惬意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起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自己是庄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呢?庄周与蝴蝶那必定是有区别的。【专访】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子是庄子,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

但这不是庄子的感受。

两千多年前,庄周就用这个故事提出了人类的一种困境,直到现在,科学的发展仍没有给梦境一个完美的解释,哲学上的概括也就很难令人满意。如果仔细想来,精神病人或者有着奇特思想的人,他们是不是也是处在梦中,因而使得他们无法被常人理解?然而,“庄生梦蝶”的确是个美妙的意境。庄周也无非是想告诉我们,物、我一体,因而是非无别,容藏于一体。

不管是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周,蝴蝶与庄周毕竟是不一样的,它们之间的转化也就是物与物之间的转化,是一种“物化”。庄子进一步把这个故事上升到对生死的理解上。他认为,人生人死只是一种物的转化,宇宙是一个循环不已的大混沌。就宇宙整体而言,从一无所有的朦胧状态变为有形有象的明晰世界,又由有形有象的明晰世界回归到无形无象的朦胧状态;在有形有象的明晰世界中,由一种东西变成另一种东西,又由另一种东西变成了第三种东西。如此而已,永无止境。人生人死不过是这一大流变中的一个瞬间。

做梦是十分普遍的经验,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几乎是个自然的现象。但是,当我们想起过去发生的事,不是也有“如梦似幻”之感,让人无法分辨孰真孰假吗?

若是庄周,就接受自己是个僵卧不动的、与别人格格不入的、在世间走投无路的这样一个人;若是蝴蝶,那就“自在飞舞、开心得意”,尽情享受生命的喜悦吧!

自从人类开始学会思想以来,常有人去思索我们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亦有无数的哲人在不停地思考探讨人生是什么?我们这些普通的凡人亦偶尔会停下我们不知方向的脚步,思索自己前行的方向和意义,然后给自己一个暂时值得信服的答案再继续前行!

人生如梦,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感谢上苍的恩宠,感谢父母的养育,珍惜生命,好好活着,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人正是知道了死,才掂量出了生的分量。尽管长途跋涉叩开的都将是死亡的大门,人还是要去抓住生的每一瞬间,珍爱生命给我们带来的快乐。试问,还有什么比活着更为幸福的呢?

这就如同一场梦一样,在梦中我依然快乐而平凡地生活。我不能做一个优秀的人,就做一个平凡而自由的人,幸福、了无遗憾;尽心地孝敬父母,真心地对待朋友,老实地做人。在梦中,何必一切都那么认真?

有两种人梦很多,一种是弱者,因现实得不到而梦,在梦中寻求平衡,而弱者的梦永远是梦;一种是智者,智者因梦而开拓。实非实,梦非梦,梦而成实,实亦是梦。

庄子把人生看成是一场梦,他认为,人的生命包含了身体与心智,但是另外还有更高的精神层次。宇宙万物的变化也许真是一场梦,但是做梦的人一旦清醒,就会觉悟人生的可贵在于展现精神层次的意境。这才是庄子立说的用心所在。

【专访总结】

人生如梦,人生不可无梦,若非如此,则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机。爱情是梦中之梦,若无爱情梦牵魂绕,离了暮雨朝云,巫山纵然万古长存,也无非是一堆烂石头而已——人因梦而丰富,梦为有人而生。

专访六十二:生命需要支点

【引子】

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子犁往问之,曰:“叱!避!无怛化!”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子来曰:“父母于子,东西南北,惟命之从。阴阳于人,不翅于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之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蘧然觉。

——《庄子·大宗师》子来生了病,气息急促将要死去,他的妻子儿女围在床前哭泣。子犁前往探望,说:“嘿,走开!不要惊扰他由生而死的变化!”子犁靠着门跟子来说话:“伟大啊,造物者!又将把你变成什么,把你送到何方?把你变化成老鼠的肝脏吗?把你变化成虫蚁的臂膀吗?”子来说:“父母对于子女,无论东西南北,他们都只能听从吩咐调遣。自然的变化对于人,则不啻于父母;它使我靠拢死亡而我却不听从,那么我就太蛮横了,而它有什么过错呢!大地把我的形体托载,用生存来劳苦我,用衰老来闲适我,用死亡来安息我。所以把我的存在看作是好事,也因此可以把我的死亡看作是好事。现在如果有一个高超的冶炼工匠铸造金属器皿,金属熔解后跃起说‘我将必须成为良剑莫邪’,冶炼工匠必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金属。如今人一旦承受了人的外形,便说‘成人了成人了’,造物者一定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人。如今把整个浑一的天地当做大熔炉,把造物者当作高超的冶炼工匠,用什么方法来驱遣我而不可以呢?”于是安闲熟睡似的离开人世,又好像惊喜地醒过来而回到人间。

【专访】

一个人,当他的内心把生命当做一次穿越的时候,也许死亡在他的心中,已经变成“生”的延续被超越了。人的价值观更多地看重社会上的名垂青史,看重在社会坐标系上的建功立业。

生命在它自己现有的形态上,支点是它最大的价值。

比如说司马迁,司马迁在他的《报仁安书》里面,给他的好朋友仁少卿写的信里,他回顾了自己下狱、受刑这整个过程,他说自己非常冤枉,自己这样一种被诬陷,以“莫须有”的这种罪名被诬陷,然后满朝文武没有人去救他,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可以选择死亡,但是为什么要活下来呢?因为他觉得有一件更大的事,就是他意欲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而成一家之言的《史记》鸿篇巨著在他手中。他想到他的父亲把这样一个史官的大业托付给他的时候,告诉他周公之后500年而有孔子,孔子之后500年至于今,还没有人能够把这样一个时代记录下来,传承青史。所以司马迁把哲学、文学打通,面对历史托付下来的使命,将一种义理薪火传承了下去。天降大任于斯人,有这么重大的事情,宁可受辱也绝不轻生,这就是司马迁的态度。

司马迁本是个小官吏,后来被委屈地受了宫刑,这使他感到了极大的侮辱,几乎想到了自杀,但是为了写出《史记》,他还是忍辱负重地活了下来,才有了《史记》这经典的旷世之作。创作《史记》是司马迁的人生目标,也是他生命的支点。人应该有一个生命支点,这样可以使他在任何环境里都能生活下去。

生命的支点是支撑每个人生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生命的支点,那么人即使是在极其舒适的环境中生活,他也会觉得生活是毫无意义的,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整天不是无味地活着,就是醉生梦死地活着,他会觉得很空虚,那是没有目的地活着。

有了生命的支点,即使是生活的环境很差,但是他是有目的地活着,他为了这个目的也能够很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