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寻常少年,恐怕早就打了退堂鼓,那里还坚持得下来。
这种磨练无疑让王晨立的养气功夫远远高于其他少年,太极拳就讲究个养气,养气功夫越高,太极拳就能练得越深。
李清在将太极拳实战技巧讲述了一遍后,便叫少年们开始分组练习。
而王晨立则被李清单独叫到了一边,进行单独的辅导,这也算是衣钵传人的特殊待遇了,诸多少年中也就王晨立一人能够享受这个待遇,其余弟子在李清眼中只能算记名罢了,衣钵传人选好了,一人足矣!
李清虽然不是那种解放前的武家老古董,但也想将自己一生的武学精华传承下去,不求百年之后立块碑立块牌什么的。
在王晨立与李清对练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大亮,红铜的太阳也快要升起,一些早起锻炼的老人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体育广场上开始了自己的锻炼。
王晨立在停下对练后欲言却止,李清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他,半晌之后,王晨立实在按忍不住心中的想法,吱唔几声之后开了口:“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话刚一出口,王晨立的脸就挂上一丝抹红,倒不是说他好像女孩一样容易害羞,而是他心中懊悔自己的养气功夫似乎有些不到家,老师有事愿意说出来就说,不愿意说出来,难道自己还能逼着问?
李清倒是没有计较这些,八年的师徒之情可不是用来计较这些的,李清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些无奈神情:“是啊,老师再过两个月就要调离月池了,你师母和我两地分居多年,是时候去照顾她了。”
王晨立没有说话,强忍着欲出的泪水,老师就要走了,以后就得不到老师的教诲了,王晨立心中只是懊悔自己过去做得还不够好。
李清似乎看出了王晨立的心思,哈哈一笑,拍了拍王晨立的肩膀,好似开着玩笑的轻声在王晨立耳边说道:“老师不是还有两个月才走嘛,不会这时就掉眼泪了吧,对了,这个给你。”
李清还没等王晨立有所反应便话语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本十八开的线装书,示意让王晨立收好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老师练得是陈式太极,师从温县陈家沟陈正生,如果以后有机会遇到陈氏太极传人一定要报明辈分。”
这算是李清对王晨立的衣钵交代了,在解放前,学武之人在外遇到同道总要报个名叙个旧什么的,如果是一个祖师传下来的自然是分外亲热,有难解难,有惑解惑了。
放在现代,也要兴个辈分,遇到辈分高的同门前辈自然是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否则的话,被报到本家那里,很有可能会被开除武谱的。
李清在陈家沟学艺之时,是陈正生的正式弟子,被列入了陈家太极武谱的,他的亲传衣钵弟子自然也是要上武谱的,只不过李清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带王晨立前往陈氏太极本家了,家中事务繁多,想抽个时间也是罕有的事。
李清给王晨立交代的事情算是认祖归宗的前奏了。
不过王晨立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反倒对老师交给自己的那本线装书有些兴趣。
这年头还有什么线装书啊,有也都是解放前的老古董了。
果然,李清接下来的话语算是给王晨立解开了心中的疑问。
“这本书是你师祖传给我的,老师我算是愧对你师祖的期望了,这书里的东西只学会了三成,你拿回去后慢慢细读,有不懂的可以来找我,两个月的时候应该够你学不少东西了。”
李清也不让王晨立现在翻看线装书,只是让他回去慢慢细读,也不让他告诉其他少年,这让王晨立心里如同猫抓一样,在礼貌的与老师告别后,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回家的路奔去。
回到家后,与正在做早餐的母亲打了个招呼就急冲冲的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掏出那本线装书研读了起来。
线装书上用隶书写了四个大字:忽雷太极!
这四个字刚劲有力,气势宏大,几乎力透字背,但其中又似乎蕴含着太极的柔劲,这让王晨立心中一震,原本急躁的心情略微有些平静。
自己犯了练武大忌啊,不管练习何种武功,心态的平和是很重要的,练得浅最多也就是练习不易精进,但如果功夫练深了还如此急躁的话,轻则练功出岔,重则走火入魔,散功丧命。
因此心情急躁乃为练武三大忌之一。
王晨立到这时才算是明白了老师的深意,于是放下线装书不再去看它,走到房间中部,双腿略与肩齐,双手自然下垂,站了个太极拳预备式太极桩,全身心放松,十息之后,心情得到了进一步的放松平息。
总共八年的站桩可不是胡言了事过来的,这个休息式只站了半分钟不到,王晨立的心情就彻底平抚了下来,他此时好像才从深眠中苏醒过一般,全身舒坦柔和。
到这时,王晨立才将那本线装书拿起,从封面重新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