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此次事情闹得太大，军委都来人询问此事，要不是你此次事出有因，光凭老头子的薄面，恐怕还保不下你来。”
但许天佑随后脸色略微一暗，接着说道：“你的军人身份是没法保留了，军区最后的处理意见是让你转业。”
王晨立沉默不语，许天佑低吟半晌之后却朝着身后笑道：“丫头，你师父来了，你还不出来见见？”
果然如同王晨立所料一般，张小婉那小丫头扭扭捏捏的从许天佑身后走了出来，完全不见之前拜师的狂热。
想来也是，之前拜师之心充斥内心，哪里还顾得什么矜持，而现在眼看大局将定，回忆起之前的狂热，即便是性格开朗的张小婉此时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到许天佑如此，王晨立也不得不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不是不想收，而是不能收。
许天佑随即笑了：“无事，这小丫头反正无心读书，还不如跟你去学武，有事找小王就行了。”
许天佑这话说出，王晨立便知道其意了，这司令员的意思很明确，外孙女随你去，不管你怎么办，反正这个徒弟你是收定了。
只不过这小王是谁，王晨立颇有些疑惑，正在疑惑之时，之前将王晨立引入小院的中校参谋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两杯清茶。
许天佑朝着那中校参谋招手：“小王，快过来。”
原来如此，王晨立豁然大悟，看来这中校参谋应该是许天佑的生活秘书了，难怪他在这小院中如同自家一般行走。
张小婉急忙上前接过了一杯清茶，双膝跪下将清茶奉上：“师父，请喝茶。”
王晨立倒是感到有些尴尬，那许天佑一拍脑袋：“看我糊涂，小王师父还是坐下吧，老头子老了，糊涂了，都忘记请客人坐下了。”
王晨立连说不敢不敢，不过屁股倒是毫不客气的坐下了，这场景看来自己不收这个徒弟都不行了，既然如此，那还是正规一些的好。
接过清茶，王晨立轻抿一口，不由得赞叹道好茶，这茶香馥若兰，王色杏绿，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就算是王晨立这般不识茶之人也知道这绝非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寻常之茶。
听到王晨立的赞叹声，许天佑与张小婉都笑眯了眼。
张小婉乃是学武有望，由心而发，这杯茶可不是普通做客之敬茶，乃是按照古礼所敬的拜师茶，只要师父喝了这茶，就算是礼成了，如何不让她眉开眼笑的。
而许天佑则是出于一种爱茶之人的共鸣，看到王晨立连抿三口之后才笑着说道：“我这茶可是西湖龙井中的极品，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丫头还不把你的拜师礼拿出来？”
之前扭扭捏捏的张小婉在敬过拜师茶后也变得大方了起来，或者说是恢复了本性，带着满脸的兴奋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茶盒子，俏生生的走到王晨立面前，将茶盒子双手递了过来：“请师父收下。”
拜师茶喝了，这拜师礼也不可不收，王晨立接过那茶盒之后，却看到那王中校脸上一阵惊异，看来这茶盒里的茶叶恐怕也是与所喝之茶是一类的，价值不菲啊。
不过王晨立只知道大概，却不知道这西湖龙井可不是一般的龙井，乃是“清明”前三天采摘的茶叶，又称明前茶。
这明前茶采摘的规矩甚多，较早之前，采摘明前茶的女子必须是未婚，并以双唇采茶，以防手掐之印留于茶叶之上，现在要求没那么严格，但也是每摘一叶必须放入茶篮之中，以防手指的温度使嫩芽变色。
而王晨立手里茶盒内的茶叶更是明前茶中的上品，由十斤明前精选出不到二两的茶叶。
茶盒内的茶叶不足三两，但以许天佑的身份和地位每年也不过得二两有余，如果不是他爱茶惜茶，估计也存不了这么些茶叶来送人。
有港台富商九零年在大陆出十万一两的价格求购此等茶叶而不得，可见这茶叶的珍贵之处，难怪古人云：明前茶，贵如金，绝非杜撰。
也是王晨立不悉内情，否则的话，他拿茶盒的右手恐怕就没那么稳健了。
九零年的三十万值现在多少钱？想想那时候一斤猪肉也不过一块钱，小县城的一个门市也不过五百块的卖价，在饭店里吃顿好的，也用不了二十块，你就知道这三十万的购买力有多强了。
就在王晨立寻思着怎么向李清老师开口自己收徒的事时，许天佑笑着说：“小王师父还没吃晚饭吧，今天就把拜师宴一起办了，丫头的父母太忙，就只有我这个老头子陪你了。”
不等王晨立推辞，许天佑就吩咐了下去，让小王参谋去办理此事。
小王参谋不愧为司令员的贴身参谋，办事效率极高，不过想来也简单，小王参谋吩咐下去，也就是司令员的命令，下面的人还不得跑快点？
一桌宴席很快就在厢房内摆了起来，许天佑笑道：“老伴不在身边，自己在家也就没开伙，来来来，大家都坐下。”
许天佑原本想让王晨立坐上席，王晨立哪里敢坐，不管是年龄辈分还是职务，自己一个年仅十九的小子怎么敢坐到上席去，那可是要折寿的。
万般推辞之后，许司令坐上席，王晨立作为张小婉的师父坐许天佑右手，算是次席，而中校参谋王刚林坐许司令左手，至于小丫头张小婉就只有坐许司令对面的下席了。
看得出来，那中校王刚林也是第一次与司令并排吃饭，脸上带着兴奋与拘束。
这桌宴席上川菜居多数，看得出来这王刚林心很细，知道王晨立是巴川人，便吩咐下面如此做法。
许天佑吃了几口菜后一拍脑袋，冲着对面的张小婉低声下气的笑道：“乖丫头，今天可是你的拜师宴，无酒不成席啊，还不快去把我的好酒拿来？”
张小婉瞪了外公一眼，一边嘀咕一边朝着房门走去。
王晨立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那小丫头嘴里可是念叨着：“外公又想喝酒了，等外婆回来一定要告状！”
看来这小丫头在家里还掌管着司令员的喝酒之权，她此时还没想到一个问题，等她跟着师父走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外婆告状？
外面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堂堂司令员在家里喝口酒还要向一个小丫头请示汇报，这也是将军的常人生活啊，想到这里，王晨立不由得在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酒来啦！”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声，张小婉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桌前，娇声朝着王晨立喊道：“师父，我帮您倒酒。”说完拿出几个酒杯和一瓶茅台来，率先给王晨立倒上了一杯。
王晨立看到这茅台颇有些惊异，与外面所卖的茅台有些不同的是，这茅台酒瓶上多了两个字特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只有中央领导才能享用的特供茅台？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得好好品尝一番了。
就在王晨立想入非非的时候，那许天佑看到王晨立有些惊异的眼神就笑了起来：“小王师父可不要上当了哦，小丫头还不从实招来？”
张小婉鬼兮兮的一笑，将这特供茅台的由来说了一遍，倒是让王晨立的脸红了一红。
原来这哪里是什么特供茅台，只不过是张小婉小丫头闲极无聊之时的恶作剧罢了，用镂空的字样贴在酒瓶上，然后一喷油漆，再取下字样，一瓶专供中央领导的特供茅台就新鲜出炉了，这一招可是骗过了不少到老首长这里来打牙祭的部下。
酒虽不是特供，但也不是寻常市面上所能买到的茅台，原滋原味，直接从茅台窖池里取出来的母液加百分之十的新酒勾兑而成。
王晨立轻抿一口，放下酒杯，却发现嘴边的一滴酒液竟然与酒杯之间拉出了一道细丝，真的是好酒啊，醇厚碧青，滴液成丝，绝非那些大量勾兑的茅台可比。
想来那些特供茅台与之相比也不过是百分之百与百分之九十的对比罢了。
酒一下肚，一股醇厚的火气从腹部传向全身，不燥不辣，让人有一种回味悠长之感。
就在这时，王晨立忽然发现体内原本蛰伏于经络之上的内力竟然变得活跃起来，如同站桩之时一般，这让王晨立有些惊异，不由得按照忽雷心法运转起来。
在桌诸人均有些惊异的看着王晨立，一杯酒下去后，他竟然双目微闭，既不吃菜也不喝酒，坐在那里入起定来。
不知为何，众人也不敢打搅于他，半晌之后王晨立睁开双眼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好酒！真是好酒！首长，可否赠送我数瓶？”
王刚林脸上顿时显出了一丝怒容，首长敬重于你，你也不能太不知好歹啊，这酒可是首长心爱之物。
这倒不是王晨立喝酒之后变得狂妄了起来，这酒实在是有些灵异，竟然能够增强内力，如同古书中所描述的那些增长内力的灵物一般。
想来也是，那酒窖也是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所出之母液为灵物也不为过。
难怪乎，王晨立不顾脸红出口索要了。
许天佑还未开口，张小婉就跳了起来连说数声好，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就从外拿来两瓶茅台。
许天佑摇头苦笑，连说女生向外，有了师父忘了外公，说得张小婉双颊通红，抓住外公的胳膊就不依。
王晨立也说出了这茅台对于自己练功确有好处，不说出这一点，王晨立也担心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狂妄之辈。
王刚林脸上的怒容顷刻退去，而许天佑则是露出几分早已猜到的神情，让王晨立好一阵的叹服，这司令员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坐上的。
而张小婉脸上更是一副崇拜的神色，在她看来，师父实在是最厉害的人，就连喝酒都能增长内力，实在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