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法律法的精神·世界顶尖学者中国演讲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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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9·11”事件是否改变美国公众的态度和行为(6)

第四条,就是它强调了要运用国际舆论、国际组织机器,比如说联合国。这个当时大家都看得到的,一开始萨达姆是非常强硬,但是,后来联合国做出决议之后,他就宣布说,我可以请核查代表会谈。这一点,我经常听到一些学生在校园里幸灾乐祸,说你看美国打不成了吧,你看人家都退下去了,它还以什么理由打?实际上,《孙子兵法》历来教导,战争要不战而退人之兵,我还没打,你先认输,你先退下去了,对不对?你看,现在美国是从我们这些人脑子里看美国赢了,为什么呢?从上次海湾战争之后,联合国的核查人员就不能够回到伊拉克,一直回不去,怎么说都回不去,秘书长说也不行,怎么都不行,非得美国人说我要打你了,他说好好好,你回来吧。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实际上,帮助美国确定了它的战略威慑力量,就是没有美国人来威胁,现在这世界上什么事也干不成了,这个是美国最大的胜利。我们中国能做到这一点吗?

我们在联合国能做到这一点吗?就是说,我想干一件事情,如果他要不干,我马上就派四百万军队去,然后他就说投降吧。这叫不战而退人之兵,不需要打仗。这一点,我想我前面表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根据刘教授最后的结论,实际上虽然第三条讲的比较完整,但也向美国政府点明了一个东西,那就是“9·11”事件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包括伊拉克、阿拉伯世界的敌对战争究竟能走多远。那么,我们应当注意,因为美国是一个制度文明的国家,所以要注意它的民意基础,就按照我们周教授说的,基础文明的程度有多高。这里面讲了三条结论,第一大条就是对安全影响的巨大程度,是非常高的,大家都担心安全;第二,这种担心程度减弱的速度很慢,基本上没有减弱,有一点减弱;第三点讲了说美国政府因为布什政府的反恐战争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公众的疑惑程度可能会导致反对的加强,因为你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知道你到底耍千什么。

这实际上反过来讲,我们就可以把这张纸捅破,布什政府有明确的目标,但问题在于,我回到一开始讲的,恐惧大于仇恨的时候,国内民众支持的程度是很有限的,他采取的军事行动和战争行动能走多远是受到约束的。这一点,他的政府从50%的支持率上升到90%,然后又滑落到60%,这个短暂的过程就是,因为民众的仇恨程度明显小于恐惧的程度,这是有问题的。美国人关心自己的安全,伊拉克死不死跟他没关系,但是万一伊拉克、阿拉伯国家都来报复,我的安全就受威胁了,就受影响了。这种社会制度产生的文明,就导致了每个人都要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

所以,我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觉得今天刘教授给我们提供的这些数据和调查结果,应当是我们在分析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国际关系、战争形势和国际问题的时候,使我们比较理性地去考虑问题,千万不要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上和角度上,去想美国和伊拉克是怎么回事,那样你永远也想不通。你一定要站在一个美国的国情的立场上。考虑美国能走多远,然后你站在伊拉克人的立场上,想伊拉克能走多远,这样你才能对国际形势和国际问题做出相对的正确判断。依据数据和资料来判断,我们就可能获得一些理性的结果,而不是校园里有时候乱纷纷的那种议论。这些东西是年轻同志应该避免的一些问题,就是你的判断要建立在足够的理论基础和对战争史情况的了解上。

刘教授今天的讲演很精彩,虽然他讲的很简单,但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决定性意义的数据和情况,在此基础上,你可以展开,你可以充实很多的内容,使我们站在“9·11”事件以外的一个中立国家,能够把这个事件看得更透彻一些。我觉得这一点就是,恐怖主义实际上离我们都很近,不是很远,因为他们都会学。仇恨美国可以采取这个办法,总有一天有人仇恨中国的时候,也会采取这个办法。当这个东西来的时候,中国的国民心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一点也是我们所要思考的问题。

美国人也不是铁板一块

郑 路:

其实,对“9·11”事件以及对国际关系军事战略,我都是外行。作为学生,我在美国的大学有一些很直接的体验和观察,在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下。

最直接的观察,就是发现美国学生去看心理医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多美国学生都有到国外的大学去读书的愿望,然后看一看世界,但是“9·ll”以后,这样的机会仍然还有,可是愿意出国的人数越来越少。不过,一个好的方面就是,在大学里对伊斯兰研究的兴趣逐渐增加,而开始学阿拉伯语言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他们意识到“9·11”的发生,很大程度上在于相互沟通的缺乏,以及对阿拉伯文化的理解和拥有知识的缺少,然后使美国人在外交政策的制定上出现了一些失误。

对外国学生来说,现在美国对外国学生建立了一套档案跟踪制度,我们每一个在美国留学的外国学生,从进入美国头一天开始,他们对我们进行所谓的最终调查。在去年,美国通过了一部法律,所谓的美国爱国条例,大概有300多页,这个条例还规定了在大学从事一些特殊项目研究,哪些国家的人不能参加,这些项目包括生物武器、核武器以及有些化学方面的项目,都不能让比如说伊朗人、巴勒斯坦人、或者是阿富汗人,其实就连中国这样的国家也仍然受到了限制。因为我们很多念这些专业的同学,最近在回国的时候,在中信实业银行就应该得到签证的,但是,有好几个都被拒签;后来,这些学生所在大学的系写了好多信,才帮助他们又重新回到美国。美国尤其对中东地区的国家限制得特别厉害,他们审查签证的时间,有时候就可以达到3个月以上,所以,我认识的一些在斯坦福念书的伊朗学生就说,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敢离开美国,因为一旦离开美国,他们就没有机会再回到美国念书。一些教授对这一系列限制人权的做法也表示担心,说这样做的话,可能会影响美国鼓吹的所谓科研自由的信仰。

回到今天我们所讲的题目,我想补充的一点就是,我们看美国人,美国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美国是一个非常多样化的国家,不管从它的种族来说,还是从它的文化来讲,都是这样。所以,我们在说美国人怎么怎么样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到说美国白人会怎么怎么看,然后阿拉伯人会怎么怎么看,东亚的人会怎么怎么看,.这是分种族的角度来说;然后,不同教育程度的人,对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会有显著的差异性;然后不同收入的人、不同职业的人,也会有很大程度差异性。所以,当我们笼统地说美国人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可能我们应该进一步地去考察不同的社会角色和社会地位的美国人,他们究竟对这个问题是什么样的看法。

像这些问题,我想用刘老师的数据,进一步分析得到一些更有趣的、更有价值的结论。而说到这些社会调查,我在美国所看到的一些媒体的报道,在那样的一种爱国主义的所谓大气氛下,很多美国媒体的基调基本上是一致的。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在准备打阿富汗的时候,在斯坦福附近的一个阿拉伯人聚居的地方,记者就去拿着话筒问阿富汗人,他们原不愿意支持美国出兵阿富汗?那些阿富汗人在阿富汗还有自己的亲人。阿富汗人回答说,他们都希望你们美国派兵,去解救我们的亲人。然后,记者做出来的调查说,Ioo%~富汗人支持美国出兵。这样的话,你一听就是假话,谁愿意让美国到阿富汗去杀人,是不是?所以说,我觉得像刘教授这样做的具有全国代表性的随机性样本研究,是非常好的,因为他的样本的分布,反映了整个美国人口的这些特征的分布。从这样的一种随机的原理做出来的结论,是应该具有代表性的,而且免除了很多新闻媒介所做的那种方便性调查带来的误差,后者同时也对公众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我想,这也是社会研究能够对社会的贡献之一。

美国处在很危险的状态

刘金云:

以上各位刚才讲的都很好,对我也启发很大,特别是他们都从不同的、更广泛的角度评论了。一开始我讲了,这个调查比较有局限性,首先一点,它只能对一个方面,就是美国公众的行为和态度是不是受“9·11”的影响进行反映,所以局限比较大。能不能做一个战略的眼光来看?这个完全做不到,我们只能提供些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