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编辑李潇潇再三催促得抓紧交稿了,这本小书恐怕还不知要拉拉杂杂写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2007年5月,李潇潇邀请我到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与王克瑞副社长、聂珊珊主任、刘立东主任会商选题,虽然大家是初次见面,但是正如古人所言“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当场便定下五本书的选题并签了出版合同,其中四本是文博书画丛书。包括本书在内的这套丛书,颇受上述几位出版社同仁的青睐,还得到了梁刚建社长的重视,被列为重点书。
也正因为重视,所以我写得格外认真,迟迟没有杀青交稿。在这期间,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不仅出版了我的《闲闲堂茶话》,还插进来出版了我另外两本书《媒介市场创意策划实务》和《把脉中国传媒》。在几个月时间里为同一作者出版三个不同专业的著作,对一位从事研究与写作的文化人来说,所谓知遇之恩,大概莫过于此矣。因此,虽是小册子,我却花费了不少的心血与精力,如果不是有交稿期限,也许还要旷日持久地写下去。
平生素喜苏东坡,不仅爱其文采书艺,更慕其精神境界。
苏轼文集里有一篇《记游松风亭》的随笔小文:“余尝寓居惠州嘉佑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亭止息。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谓是如何得到?良久,日:‘此间有什么歇不得处?’如是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若人悟此,虽兵阵相接,鼓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恁么时也不妨熟歇。”是的,此间有什么歇不得处?就这样子吧。
200893月18日黎明写于闲闲堂是日京城沙尘暴,昏天暗地几不成春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会在四十五岁生日这一天到云南挂职,也没想到这本书会在昆明最终定稿。我所敬重的资深编审池平老师在听说我到昆明挂职后说:“这是老天给你的回报,这是有贵人在帮助你!”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本书能够面世,就是遇到了贵人。
但丁在其不朽巨著《神曲》的开篇诗句是:“在我们人生之旅的中点,我发现自己处于一片幽暗森林而那时正路已不可见。那情境怎能以言语道尽!”(此为网友译文)1980年我考上大学中文系读的第一本书就是《神曲》,当时我刚十六岁,根本不理解但丁的诗句的意蕴,2002年曾至佛罗伦萨一游,站在老桥上亦曾回想当年诗人在此邂逅贝特阿丽思的情景,只是仍不大理解如此一部巨作缘何而著。现在,我懂了。
这套小书对我而言凝聚了太多的东西,我真心地感谢促成此书面世的出版人与编辑,也感谢花费时间精力阅读此书的认识或不认识的诸君——你们就是我的贵人。
末了,附上反映我近来心境与志趣的两篇自叙,聊博知友一粲:闲闲堂铭堂号闲闲,实则忙忙,正因忙忙,是以爱闲,人以闲为失,我以闲为得。或问闲闲出于何典?有解以“大知闲闲”者,有解以“十亩之田,桑者闲闲”者,不为无见,惟此外更有“可得长闲胜暂闲”、“闲抛闲掷野藤中”二典亦似古人为我而写。
事事不如人,惟读书不敢让人。处处能低调,惟境界品格不肯稍低。粗通文墨,略解丹青,一向认为生活就是艺术,凡美好事物如华屋名车琴棋书画声色犬马无所不爱,有缘享受时能安之若素,而力所不及能若无其事淡然处之。读书著文写字作画之外,尤好饮茶聊天,交游遍天下,知己两三人。
每得老人、大人、高人、雅士青睐,总与恶人、小人、俗人、蠢材无缘,不得不忙忙皆为事关前者,而能偶一闲闲则归功于不为后者浪费时间,有忙有闲,能忙能闲,乐于忙更乐于闲,无往而不乐,天遇我何厚哉。
挂云居小启四十五岁生日到云南挂职一年,自少及长,不曾一日不读书,又到山水佳胜之地,不可无画,在滇寓所当然会有书房画室,行前拟一名日挂云居并自治一印,很直白,就是曹鹏挂职云南期间所居之室也。当然,挂云也未见得就没有出处,我素所偏爱的李白有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中便有这两个字。既浅显而又有典故,能兼顾雅俗,是我向来追求的风格。
补记于2008年10月30日刚从
文山一马关一普者黑一弥勒出差返回昆明当晚
写于云南省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