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今天天鹅不想飞
20035000000012

第12章 屋檐下的爱

那是一堂练笔课,我让同学们写一个发生在自家屋檐下爱的小故事。

作业交上来,我选出了以下三篇优秀短文——“上了高中之后,我成了一名住宿生。母亲总打来电话,问我食堂的饭菜可不可口?胃病犯没犯?我总是用愉快的调子告诉母亲,我在学校生活得好极了,根本不用她惦念。但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手往往正在揉着疼痛的胃。它是那么不尽职,学校食堂的米饭稍硬一点它就开始消极怠工。我跟自己说不要怀念母亲做的饭菜,可我的胃却偏要使劲怀念。随便它怎么折腾吧,我就是不把它的事儿告诉母亲,因为,我不愿意让工作特别辛苦的母亲太为我操心。终于熬到了回家的日子,见到母亲,十分开心。当然要极力摆出一副胃从来都没有疼过的轻松模样。母亲拉着我的手,心疼地说:”孩子,你不说,妈也知道你胃疼得不轻,疼起来的时候,就知道咬着牙使劲揉——你看你的毛衣,都让你揉得起球了。”“每天早晨,我都是和母亲一起离开家门,她去上班,我去上学。从家中出来,我要和母亲一道骑车走一小段路,然后,母亲向东,我向西。一天,和母亲分手之后,我发现自己是逆风而行,不由心中一喜,想,我亲爱的妈妈可以骑顺风车了!没想到晚上回到家,母亲见到我后第一句话就是:跟你分手后我发现刮的是西风,我就想,哎哟,坏了,我的宝贝儿子要骑顶风车了!”“这是发生在暑假的事。假期作业多,我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很晚了也不愿意上床睡觉,又磨磨蹭蹭翻翻杂志听听CD,一直到困得睁不开眼了才睡觉。因为睡得晚,早晨理所当然地就要赖床了。几乎每天都是如此,直到开学临近。那天,我爸无意中对我妈说:这下好了,孩子开学后我又可以按正常的点儿上班了,不用每天早走半个钟头了。我没听懂爸爸的话,便问他:你上班早晚跟我开不开学有什么关系呀?爸爸说:你还不知道呢,自从你放假之后,你妈妈看你每天写作业写到那么晚,愿让你早晨多睡会儿。本来,我比你妈的上班时间晚半个钟头,可是,为了让咱家的门少响一下,你妈让我每天提前半个钟头走,这不就把两声门响压缩成一声门响了吗?”——屋檐下的爱温柔细腻,真挚感人。但是,有太多粗疏笨拙的笔却无力拾起这份爱。心的漏斗,漏掉了那么多本该恒久铭记的爱的故事。因每日都可以坐享,便不再把珍奇视作珍奇。作为一个女儿,一个母亲,一个教师,我深深地为那些写不好屋檐下爱的故事的笔而遗憾,当然,我也深深地为成功地描摹出了屋檐下爱的风光的这三支笔而感到由衷的快慰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