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前往阳汤的官员三更之时回了主城,考虑到时间太晚,一行人就地解散,回家的回家,直到第二天宫继天得到消息这才召一行人进宫。
“齐公公,人还在书房?”
谁也不曾想到宫继天简略的慰问过臣子之后,便是抛下了所有人,往书房赶去,还好被问到的齐公公早有准备,“禀皇上,来了半个时辰了!”
说到这里齐公公微微皱眉,书房的人确实来了半个时辰,不过似乎一直在……他要不要告诉皇上?
“好好守着,朕去看看!”宫继天吩咐一声,径直朝书房走去,即使身后的齐公公想说什么,也只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匆匆离开,那着急的模样不禁让这个在宫中打滚数十年的人精有所猜测。
宫继天的书房宽敞却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庞大的书架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正中间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整齐的摆好,而此刻房间中那专门给宫继天准备用来休憩的躺椅上,却意外的斜靠着一个身影。
房门打开,意外的安静让宫继天微微一愣,而后便看到那似在闭目养神的身影,正考虑要不要出声,却见躺椅上的人动了动身体,而后抬头看来。
“我等了很久!”刚刚睁开的双眼带着些许惺忪的模样,沐锦夕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语气在这个威严之人的面前会引起什么后果。
索性的是宫继天并不在乎,他步伐沉稳的来到书桌之旁,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沐锦夕止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后,浑厚的声音发出一阵低笑,“这一趟路似乎让你受累了!”
不想多费唇舌,沐锦夕无视他一副慈爱的模样,淡淡道,“省人力省物力,做了坏事还不粘腥,这次的结果你很满意吧?”
说罢,她挑唇看向他,言语中多少带着一些冷讽刺。
“瘟疫来势汹涌,朕已经尽力了,毕竟江山在手,国家为重,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而且据朕所知丫头似乎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如此就不要谈论这些琐事了,都过去了……”宫继天淡淡一句话将先前的事推的远远的,此刻放谁面前也无法想到,眼前这个含笑的老者,会将百姓的生命说的如此轻巧。
见宫继天一双眸子一直盯着自己,欲言又止,她不动声色的坐直身体,余光看到他要开口,却先一步出声,“今日来无非是报备一声,没事我先走了!”
说罢,她人已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并且脚步轻盈的走向门口,只是快要踏出门槛时,宫继天却突然喊住了他。
“丫头,朕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宫继天脸上的慈笑已退,依旧是那张祥和的脸,此刻给人的感觉却带着些许压抑。
门外,一望无际的白色地板连绵不绝,正前方粗壮的门柱金龙盘旋,就好比此刻身后的人一般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终于她回过头,但是看到那有所等待的目光,却是淡淡一笑,红唇微动,不含任何感情的吐出几个字,幽幽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