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千姿百态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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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多情人不老

多情人不老。79岁的何连口常常一个人翻过青风口走几十里的山路来看潘千子。两十人又回到了甜蜜的少年时代。从此后,9元钱一壶5斤的酒,一块儿喝着是醇醇的甜;自己种的烟叶儿,一块儿才由着是漫漫的香。多情男儿背井离乡走四方的萧索与多情女人“对孤灯,暗数更筹”的凄苦在随岁月渐新淡去中得到了所有的科偿。

如果先前若有人告诉我,人是可以不老的。我不信,我肯定不信。若是有人再告诉你,有人可以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你也肯定不信,我也不太会相信。

但是现在我相信了,这两种情况都会出现的。

我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你也会相信的。

当石台县境内的山山岭岭上开满杜鹃花的日寸候,我们到一个深山坳里去。

两天的时间一闪而过,在我们返回的路程中,我的眼前就一直凸现着这对恋人含情的眼神和娇羞的神情。男人含情,女人娇羞。

恋爱着的男人女人有着如此这般的神情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一对恋人已经都是年逾8旬的老人,更稀奇的是他们几乎谈了一辈子的恋爱。男人叫何连异,女人叫潘千子。

何连异和潘千子老人的故事,从我的一位情感丰沛的友人的笔端流出,于是便像大山里疯长的杜鹃花一样,从深山里一路绵延着撒遍清香到都市,绵延到我们早已激情不再的心间,激荡着我们早已波澜不惊的生活。我深深地被这两位的事情所感动,于是便萌发了拜望这两位性情中人的愿望。友人欣然陪同。

一路颠簸,一路采购。因为听说两位老人住在深山中,加之年事已高,出来不方便而且他们真的很穷,于是就尽自己的想象买了许多的吃食与白酒,因为我听说在深山里为了御寒,男人和女人都喜欢喝两口。

甚至在一个小镇子上我们还买了一大块肉和菜蔬,希望贸然闯去的我们不会给老人的生活增加一些不方便。

听到那位友人的呼喊,两位老人迎了出来。

尽管已经是春天,山间已经开满了杜鹃花,但山坳里的村子里还是很冷。老人将我们引进里屋,在他们简陋的外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凳子都没有。他们在里屋的地面上挖了一个坑,坑旁有几个歪歪倒倒的小木凳。

于是我们每人端个小木凳围坐在火坑旁,坑里放着木炭,微微的炭火给了我们绵绵的温暖。顿时身上和心里都暖了起来。

潘千子在火坑边坐着,依旧清秀的眉眼依稀可以想见她当年的美丽。何连异取出烟让了一圈,又取出一支给了潘千子。女人看了他一眼,用火钳取出一块炭为他和自己燃上,氤氲着的烟香一下子就把他们俩包裹着,似乎也伴着温情暖着我们的身体融化着我们的心。

82岁的潘千子看着她情郎的眼神化成了水一般的柔情。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82岁的女人啊,还有这样柔美的眼神。

在我们不停的央求下,两位老人互相看着对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尽管他们几乎都没有多少牙齿了,尽管他们的脸上是经年的风霜,但是好像爱情是和年龄无关的,青春的回忆令他们的笑容还是那么羞涩和腼腆。

在石台县的大宇坑与七井村隔着一座大山,山顶有个叫青风口的地方是连接连山北七井村和山南大宇坑村的唯一的山口,其高其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从小就像杜鹃花一样鲜亮的潘干子原是七井村人,比大她两岁的何连异同村长大。两小无猜的他们从小就喜欢俩人对唱民歌《青风口》。

尽管对这首民歌里凄婉缠绵的歌词还不是很懂呢,但他们就是喜欢在一起拉着手儿傻傻地唱着,把一首相思苦的民歌唱得欢欢喜喜,悠长的山歌两端连接着一对小儿女的初萌的情愫。

谁知道,到了15岁,家境富裕的何连异的父母早早地为他定了亲。

而初懂人事的何连异犟劲上来了,非潘千子不娶。但是那是个“父母之命大于天”的年代啊,一贯娇宠儿子的何家父母绝不同意两个同村小儿女的“乱讲乱想”。

抗婚无望,何连异悄悄地离家出走。临行前,他找到潘干子,很认真告诉她:“等着我啊,一定等着我啊。等我在外面混出名堂了,就回来抢你做我的女人”。潘千子很慎重地点了点头:“我等你。”

那一年,她才13岁。

为了这句承诺,他们付出了几乎一生的代价。

大山深,村里穷,山高路险,有女嫁出无女进,所以这里历来就有抢亲的习俗。潘千子苦苦地等待了6年后,她也长成了一个让年轻的小伙子们日日惦记夜夜入梦的大姑娘。在深山里,没有哪家的姑娘到这个年龄还“待字闺中”的,但是对何家大哥的承诺使姑娘对一次次的提亲都拒绝了。父母的责骂动摇不了姑娘一颗随何家大哥远行的心。她爬上高山,望着通往山外的青风口,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哥哥,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她的父母再也没有耐心了。在他们的默许下,19岁那年,一个山里的憨厚汉子用一袭青布兜就把她抢回了家,一夜间就惊醒了潘千子做了6年的少女梦,使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婚后不久,逃婚在外的何连异回来了。没有见到千子的面,就听说了千子的事。执拗的汉子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潘千子得知何家大哥回来又走了,大门一关,趴在床上哭了个昏天黑地。她的丈夫让她哭了个够。

犟汉子碰到了个犟婆娘。给何连异说的那个姑娘愣是不嫁人就是等着他。直到30岁那一年,再次返家的何连异才在家人的逼迫下娶了那个等了他15年的女人。

听说何家大哥娶亲了,绝望的潘千子自杀了,不知道死过几次,次次被救回来。灰心了的丈夫再也不宠爱原先花骨朵一般的妻子。婚姻中唯一的妊娠也在她以泪洗面的日子里流产了。她不但失去了孩子,也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

沿溪而建的大宇坑村头有两株千年树,一棵是银杏,一棵是香榧。

银杏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再绿,香榧树果结了一茬又一茬。两个各自有了自己家的人儿却几十年问都没有再见过面。

心里还是疼着千子的何连异想念着千子,但是怕给干子招口舌惹是非,他走乡串户地做生意,也绝不走进大宇坑村子里。心心念念想着何家大哥的千子只能在人们的议论中,知道大哥娶妻了生子了,知道大哥日日绕着大宇坑走,千子一点怨言都没有,何家大哥是个项天立地的男人,男人就是不能做一丁点儿龌龊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着,千子的思念像大宇坑的溪水流着,一天都没有断过。哪怕几十年不见何家大哥的面,千子都知道他是想着自己的。每天,她都在为何家大哥活着。

在自己的女人和潘千子的男人都过世了以后,千子和何家大哥还是没有见面。他们再想对方,也仅仅托人给她带一小袋香榧子,给他带一包自己种的烟叶,她给他带壶烧酒,他给她带块布。他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吧,他们以为他们今生就这么样的缘分了。

谁知,千子在77岁那一年突然摔了一跤把腿跌断了。79岁的何连异听说后,不顾大雪封山,不顾儿女阻拦,硬是独自用一把大砍刀,找一条离千子家最近的路,砍了六个多小时的荆棘来看她:“千子,再不见你,这辈子怕是见不着面了。”

潘千子的腿奇迹般地接上了,断了六十多年的情缘也奇迹般地接上了。爱情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79岁的何连异常常一个人翻过青风口走几十里的山路来看潘干子。两个人又回到了甜蜜的少年时代。从此后,9元钱一壶5斤的酒,一块儿喝着是醇醇的甜;自己种的烟叶儿,一块儿抽着是漫漫的香。多情男儿背井离乡走四方的萧索与多情女人“对孤灯,暗数更筹”的凄苦在随岁月渐渐淡去中得到了所有的补偿。

在听情郎悠悠说着往事的时候,82岁的潘干子时不时插上一句话,又低下头去,抿着已无牙可包的嘴唇儿含羞一笑,那神情,是如此的美。

哦,人真的是可以不老的,如果心中有着一份不老的爱。

今年杜鹃花开的时节,我听同去的友人说,这一对爱恋了一生的人儿终于在乡亲们的劝说下,踏上了婚姻的石阶。缠绵了近70年的相思终于有了归宿,人世间又多了一段美丽。想来山上多情的杜鹃花今年也开得格外的灿烂罢?

【故事分析与启示】

如果你想美丽一生,你就一辈子不要嫁他。因为恋爱是最好的美容品。

如果你想一辈子只爱他,你也不要嫁他。爱情是容不得柴米油盐的,爱情只有风花雪月。

所以对婚姻不要抱有爱情的痴望。

如果何连异和潘千子年轻时候就如愿地成家结婚,那么世上仅仅是多了一对寻常的农家夫妻而少了一段令人向往的传说佳话。

如果你因为爱情而爱他,因为爱他而嫁他,你就要有思想准备,爱情从此时起,就变成了婚姻。

当你希望得到的都有了的话,你就没有什么可以憧憬的了。

有所失才有所得,这是何家大哥和潘千子的故事,他们没有属于两个人的青春岁月,没有两个人的孩子,没有卿卿我我的相守,但是他们有爱情。

你想要什么?别太贪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