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见见内心的鬼朋友——了解自己的消极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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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来自梦的语言—古老的形象思维(2)

在形象语言中,水和山这样两个形象分别象征人们心目中的女人和男人。女人哪里像水呢?水很柔软,女人温柔的性格像水;水要依借地势才能成形,女人的依赖像水;水很滋养,女人柔情的滋养像水:在中医里水属阴,在古文化中女人也属阴……那男人又哪里像山呢?山很硬,男人坚强的性格像山;山宽广稳定,男人给女人的依靠感像山;山力拔云天,男人的英雄气概像山……我们还常说:男人是太阳,女人是月亮。这是在用与水和山不同的两种物质——太阳和月亮来象征我们心目中的男人和女人。太阳是一团火,男人的生命力像太阳一样旺盛(特别体现在力量上);太阳的光芒直接发散,照在皮肤上热得微微有些发痛,正如男人阳刚的性格直接而具一定刺伤力;在古文化中男人属阳……月光很柔和,像女人温柔的性格,也有月光如水一说,所以月亮、水、女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月亮自己没有光,是靠折射太阳的光芒而亮的,也像女人对男人的依靠;月亮在晚上出来,而夜是阴、昼是阳……这就是形象语言的特点,注重相似性,只要有相似就可以象征。它很灵活,会用很多形象象征同一个事物,每一个象征物的侧重不一样,比如:用月亮象征女人,侧重女人的温柔;用水象征女人,侧重女人的柔情滋养;用花象征女人,侧重女人的娇嫩;用狐狸象征女人,侧重女人的妩媚……也可以一个形象包含很多的象征内容,比如:蛇可以象征直觉,因为蛇没有视力,靠舌头感觉周围的事物;可以象征男性,它的形状很像男性性器官;可以象征神秘,它总是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又有伪装色的保护,别人很难发现它;可以象征女性,女性细的纤腰被叫做水蛇腰。蛇还可以象征智慧,在希腊神话中,医神埃斯枯拉皮俄斯的神殿里,有一个被称为阿斯克勒皮亚的古代诊所。这个诊所就是一个洞,洞口用一块石头挡住,洞里住着一条圣蛇。石头上有一个孔,求医者把钱从孔丢进洞,钱就是他们所付的医药费。中国民间神话中的白蛇白娘子,也是给人看病为生,并且是一方神医……如果我说人类的发展是由单细胞发展成多细胞,再发展为鱼类.再发展为两栖类,再发展为爬行类,再发展为卵生类、哺乳类……你一定以为我在说进化论,其实不是的,我在用形象语言来描述人的真实发展过程。

当我们还是卵子和精子的时候,我们就是单细胞生物;后来卵子和精子结合生成了合子,合子开始呈几何级数分类增长,我们就变成了多细胞生物;再后来我们开始像鱼一样在妈妈的子宫中游动,并且不用肺呼吸;我们一点点长大,小鱼变大鱼,低等的无脊椎鱼变高等的海豚;在出生的一刻,我们的肺开始工作了,但直到6个月时我们还保持了能在水中自动关闭气管的能力,所以这半年的时间我们是两栖类。能开始蠕动的时候我们是蛇;能开始爬行的时候我们是蜥蜴;直到能对人发脾气了,我们就是小鳄鱼了;等我们不太稳定地走动时,我们就成了可爱的小鸡;活动能力再强一些,可以在爸爸妈妈的周围转转,不需要他们我们也能玩的时候,我们成了小猫猫、小狗狗,是爸爸妈妈的小宠物;再等到我们活动更灵活,可以到处淘气干坏事了,我们就变成小猴子,猴皮猴皮的……小猴子要变成人,还要经历艰苦的磨炼。他先要带上“紧箍咒”,“紧箍咒”是各种规矩的象征,他学会了遵守成人社会的各种规矩,就可以在成人社会里生活了。但这还不是成人,真正的成人还需要学各种有用的本事,比如七十二变;再增强力量,来根金箍棒;经历风雨的冲击、承受挫折的考验,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九象征很多,九九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并不是刚好八十一个困难。如果你能搞懂形象语言,你就会发现,《西游记》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怎么长大成人的故事。

是不是这种说法好新鲜呀?其实诗词、歌赋、小说、绘画、戏剧,特别是电影,就是这种语言发展起来的艺术。

有一段时间.我们总爱嘲笑那些旧国产影片的导演,嘲笑他们的表现形式套路化,什么心情一悲痛,天空就电闪雷鸣,矛盾一冲突,就狂风大作;什么坏人都长得很阴险,好人都是浓眉大眼……虽然是看着不那么带劲,但你看得懂,你绝对不会理解不了,你也不会理解错了,因为这些套路符合形象语言的表达规律。就拿天气来说,它多变、不好确定、不好把握的特点,最适合象征人的心情,阳光灿烂的天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当然是好的、开朗的、快乐的心情呗。那乌云密布呢?就有些沉重了吧!烟雨沓沓——伤感而抑郁;雷雨交加——悲伤中带着愤怒;龙卷风——狂怒了!

没有我的翻译也没关系,你只要带着感受去看,去体验你处在烟雨沓沓之中,那些沓沓的烟雨带给你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体验你在雷雨交加之中,伴着雷声的大雨又带给你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你就会明白画面要表达给你的意思了。

所以,电影一定要在电影院看才好看,黑暗的环境,让入脱离现实的干扰,如入梦境一般,巨大的屏幕和环绕的音响使身临其境的感觉格外强烈,这种强大的感觉冲击正是电影的魅力所在。

有些影片之所以不好看,不是因为它表达错误,是因为表达的都是简单的情绪、简单的感情,而生活中有很多情绪、情感是不简单的,有些是很复杂的,这就需要我们的编剧、导演有更巧妙的构思和更丰富的形象表达能力。

随着人们表现手法的增加,当今电影对情感的表达越来越复杂,电影也越来越好看,甚至有些我们已经看不懂了。不过看不懂也没关系,只要影片带给人们的感受很深刻,大家一样会喜欢它。比如《大话西游》,这是一部没有逻辑、时空顺序颠倒、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影片,几乎没有人能说清楚它到底在讲一个什么故事。但是所有的人都能被影片中真实的情感场面所打动,都能真切地体会到影片传递给人们的“爱情永恒”的信念,都能清楚地记得在主人公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面,是一颗对爱情渴求的心。不论是神仙、是鬼怪、是凡人,他们深陷其中纠缠不清的是情感,他们穿梭于时空之中,苦苦追寻、为之生死的还是情感。

这部影片就像一个杂乱的梦,一个中国的青春期男孩关于情感的梦,这个梦被中国大地上很多这样的男孩、女孩所喜欢。大家不会解这个梦,但是大家有着和这个梦共同的情感体验和感受,所以这部影片堪称经典。

形象语言就是要用心的感受来读的,不仅看电影,读诗歌也是这样。我们来看同是王之涣的两首诗:

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诃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你可能不懂诗词,甚至跟我一样古文也没学好,没关系,你只需要多读几遍,去体会你能想象出的画面感觉:太阳依山而落,黄河流入大海。这个画面会引起人的感觉有两个:一个是大,这个大是从哪儿来的呢?是从太阳、山川、河流、大海这些自然的宏大景观而来。如果诗人用桌子、板凳、盘子、碗来替代太阳、山川、河流、大海,你就不会有这种大的感觉。还有一个感觉是到达终点,依山而落是太阳一天的行程到达了终点,河流人海也是河流的行程到达了终点。

诗人是在用这些景物传递给人的感受来表达:我到了一个很大的终点。所以才会引出下一句,想要看得更远,还须再往上走一层。没有这些感受,只看字面意思,太阳下山、河流人海跟上一层楼实在扯不上关系。

凉州词黄河运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一首,虽然也提到黄河,也提到山川,但和前一首带给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黄河远远地跑到白云上去了,这个感觉就是河水走远了,离开了,剩下的是一座孤独的城市和连绵沉寂的大山,这是一种极大的孤独带来的伤感.这种伤感转化成一种怨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怨呢?肯定不是小女人的哀怨.小女人的哀怨要细碎、缠绵一些,而这种怨气比较大气,是大河的远离带给孤城(山)的怨。我们前边说过,水可以代表什么来着?对,是女人。房子、城池都代表自我,和山在一起的城池代表男人自己。笛子是长条状的,是男性性器官的象征,所以代表男人;杨柳,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当然是代表女性了,没有人用杨柳代表大丈夫吧?男子汉可不是这么软的。所以笛子对杨柳的怨就会显得比较大气,那是一个大男人的怨。

也许当时诗人的身边并没有女人远离他,但是他的处境,带给他一种被女性远离的感受,所以他借用周围的景色把这种感受描述了出来。在这里,他有可能感觉被家乡(或祖国)母亲所远离,因为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实际上这也是当时的戍边词,戍边者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孤独地守在祖国最远端的边疆。

最后一句“羌笛伺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是在劝慰自己。就像春风过不了玉门关一样,不是春风不想来,是因为这里太远了,这样说完了,羌笛对杨柳的怨气就会小一些。春风代表一种关怀,春风般温暖的关怀,你一定听说过吧?诗人告慰自己:不用埋怨啦,春风般的关怀来不了,是因为这里实在太远了。

从这两首诗中你还能感受到的,是诗人王之涣的性格,那是一种豪迈的、志向高远的、胸怀天下的大丈夫性格,很有点儿英雄主义色彩,他喜欢的是那种纯纯的小女人。

电影、诗歌都是艺术的表达,而这种语言是我们每个人都具备的表达能力。

作为普通人,我们也经常用形象语言进行表达,我们每日做的梦,就是用这种语句写成的,所以大家经常把电影叫做梦,有个美国的电影场干脆就叫梦工厂。怎么理解人的梦呢?我们先从一个梦看起。

这是一位母亲的梦:

我去给女儿买杨梅,个大的品种比较贵,我就少买了一些,想着够她吃就行了。买完了到旁边去洗,这时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孩,眼巴巴地看着,我心一软,打算给他一个。想给个小点儿的又觉得不好意思,大点儿的又舍不得,就挑了个中等的,可他不要,伸手抓了个最大的。我顿时觉得心被揪了似的,特别疼,心想: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也没个大人管教管教!正想着,又来了一些人,他们也不打招呼就把杨梅吃光了,我心疼得不得了。他们不是乞丐,只是来占便宜的。

忽然听到“观音”在耳边说:“让他们吃。”接着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桌子,铺着白色的桌布,像圣餐一样。我又多花了些钱,买了各种昂贵的水果,人们蜂拥而来,吃着也糟蹋着。渐渐的我有一种要被吃空的感觉,难受得我哇哇大哭。

我冲“观音”喊道:“我不是你,我受不了!”

后来我就哭醒了。

看完这个梦,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我最大的感受是舍不得,舍不得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这样被吃空;还有就是心疼,心疼她怎么可以这样迁就别人,不照顾自己。有了这样的感受你就能知道,被人吃空的痛苦就是她梦的主题。所以梦里的一切都和吃有关:杨梅是食品,小孩和其他人是来要吃的,观音怂恿她给人家吃。吃圣餐是基督教中的一个仪式,在这个仪式中信徒们吃面包喝红酒,面包象征耶稣的肉,红酒象征耶稣的血,这干脆就是吃人!在这个梦里,被吃的人是谁呢?是这位母亲。耶稣是一个半神化的人,他的内心有上帝的巨大力量作为心理支持,所以他可以被人们这样吃。观音也一样,她是菩萨,她付得出给得起,因为她内心可以源源不断地生。而我们这位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当然感觉要被吃空了,受不了了。她的梦是在提示她:

付出爱心是好事,但要以自己的承受能力为节制,你不是神,只是个人,所以也要照顾好自己。

释梦并不都这么简单,很多梦东拉西扯、异常混乱,因为梦是用形象语言把人们的内心感受画面化呈现,正如人的内心错综复杂。朱建军教授在他《梦的心理解析》一书中非常精妙地总结了释梦十法,其实也就是形象语言的表达规律,它在理解电影和其他文艺作品时也适用。下面我就把它们转述过来:

第一法:集锦梦中人物有时会长相像A,但说话像B,梦者在梦中又把他说成C。或者长得又像A又像B。这种时候,这个梦中人到底是谁呢?

梦中的事物也往往如此,又像这个又像那个,这种时候,这个东西又代表什么呢?

这种四不像人(或物)往往代表的是A、B、c共同的特点,或者说与A、B、c有共同特点的另外的人或物。

这就是梦的技巧——集锦。

这种手法很有些像塑造文学典型的手法——“杂取种种”。

女人梦见一座房子,又像厕所,又像海边的更衣室,又像家里的阁楼,这三不像的房子代表什么呢?代表这三处的共同特点,脱衣服的地方。

集锦可以表达“A恨我,B也一样”。方式是让一个又像A又像B的人在梦中出现,并和“我”作战。同样它也可以代表和A、B有共性的c。

例如某人梦见他在一个很美的湖中游泳,这时一个熟人A出现而且也去游泳.过一会儿另一个人B也来游泳。

A与B互不相识,他俩的唯一共同之处是他们都是博士。因此,梦中这两个人代表“一个博士”。经分析,梦者的女友当时认识了某个博士c并对其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