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究竟在何处?
姬月容秀眉紧拧,手指紧紧地抓往手下的床单。看着远方,眼神微凝片刻之后,欠身而起。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姬月锦身上的异香,同她和越逍新婚之夜的味道一样。他,吞了下了明果。难不成他想的是一夜旖旎之后,偷着她的孩子过一身!
姬月容冷凝着表情,抓起床头的外裳,走出了房间。
凤园,碧丝轻飘,春色盈盈。
姬月容绕过门外的守卫,掠过高高的院墙,翻身进入了凤园内。
她在此地生活了整整五年。那五年她深居简出,为得是不为远在国境驻军的瑞王姬卓瑞惹麻烦。
当年,那个用真心待她的姬卓瑞感动过她。即使到最后,她明白姬卓瑞这般待她,不过是为了用亲情绊住身为暗星的她,逼她许下永远不能争夺沧穹的誓言。
她许了,因为她根本看不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
远远遥望着那个正在院子里舞剑姬卓瑞,姬月容的心陡然一震,握了握拳头,却没有上前打断她。
良久之后,姬卓瑞缓缓地收剑,入鞘。
“你来了。”
“他在哪,我要带他回去。”姬月容淡淡地道。
“容儿,你来得比我想像中得要快。”姬卓瑞缓慢地转过身,迎上姬月容的厌恶地目光,淡雅一笑。褪下绒装的她,温婉恬静。
“我与你,形同陌路。”姬月容微敛着冷眸,打量着人白发苍苍的姬卓瑞,“这话,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嗯,你长大了。”姬卓瑞似也不恼,颔首轻应一声,转身坐在一边的石桌前,“坐下喝杯茶吧。”
姬月容凝视着姬卓瑞一会,走了过去。
“瑞王,把月锦交出来。”
“我早就不是什么瑞王了。”姬卓瑞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淡然地回道,“为娘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
“姬卓瑞,你配吗。”姬月容定定地望着气定神闲的姬卓瑞,声音凝结成冰,“一年之前的事情,我可是终身难忘。”
姬卓瑞挑了挑眉梢,抬眼望着伫立在她面前的姬月容,继而笑道:“女皇说你力保留我一命,怎么今日见面这般生疏。”
“力保?我何德何能力保。”姬月容嗤笑一声,嘲讽地道:“姬卓宜愿意留下你的性命真的因为我吗。”
“呵呵,难道不是吗?”
“姬卓瑞,欠你的我已经还清,现在你只要把月锦交出来。”
“你不是来找我的?”
“找你做什么。”
“是吗?”
“月锦他在哪。”
“他不在这。”
“不在?”
“是,他不在。”
“姬卓瑞,我明明看到他来到凤园!”姬月容转身背着她,环视着四周。凤园里的景致并没有什么改变,当她的目光看到一座假山前,一抹残红映入眼帘。那是……
她心下一顿,顾不得其他,朝着那个方向疾步行去。
蓦地,姬月容眼前一花,一把寒气森然的剑,横在她的腰前。
“我说过,小锦他不在这里。”
“让开。”姬月容侧首斜了她一眼,“不要妄想骗我。”
“好吧,他在。只不过……他不愿意见你。”姬卓瑞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站起身看着她,淡然地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谁都不帮。”
“不帮吗?”姬月容轻瞥她一眼,目光里满是嘲讽。
姬卓瑞循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我,想和你谈谈。”她说完,一如当年宠爱着性格乖僻的姬月容般,温柔和蔼的微笑。
姬月容阖上眼,深吸一口气,坐在了她的对面。“不要再妄想说服我的决定。”
“不,你错了。”姬卓瑞摇摇头,伸手拂开姬月容肩头的一片树叶。“小锦都对我说了,女皇重病,姬月瑜以皇太女的身价,掌握了女皇手中的实权。”
“又如何?”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女皇不杀我的真正原因吧。”
“不知道。”姬月容眉头轻蹙一下,“你有话就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呵……你这性子倒是和以前无异。”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前。”
“你还在恨我当年逼你立誓吗。”
“不恨,我欠你的,便预计要还的。”
“当年我是为了私心,才留你在身边。”
“我知道,我也一样。我不也是私心想活得更好。”姬月容坦然不讳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当年,她的确是为了得到金钱,救她的爹爹锦遥,才会使计回到王府。“你不也是吗。”
“我已经二个月没有收到女皇的密信!”姬卓瑞深深凝望着这个灵慧的孩子,她估计她猜到自己手中掌握着什么,却没有猜到她一年前便心中有数,也许是更早吧。
“嗯,这代表姬卓宜病得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姬月容耸耸肩,表情似笑非笑,“二个月,姬月瑜拥有足够的时间。”
“那孩子从小便是野心勃勃。她会这样做,我倒不觉得奇怪。”
“与我何干?”
“若是没我没算错,再过不久,月瑜便会派你领兵出战沧雨国。”
“也许。”
“容儿,你虽不是我的亲女,我却在认下你的那一刻,便是真心把你看作了女儿。”
“那又如何。说到底,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