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天紫霖把我带出天牢后,我坦白自己恢复心性的事情,更劝说他要面对自己真实的心。”越逍说到此,阖上眼深吸一口气,缓慢地道:“你说让我想办法找陈隐,其实也是紫霖想办法瞒过姬月瑜,出宫透露的消息,更把你的位子详细的标明,还想办法缠住了姬月瑜,把姬月锦从她的宫殿接出来,我们才会这么顺利的被救出宫。”
越逍每说一句话,便像一根针刺在她的心尖之上。原来紫霖没有像褚皓那样背叛,原来他为了救她,做了那么多事情……那他人呢?
“紫霖现在是生是死,我根本不知道。”越逍空洞的眼神望着不远处的窗外,墨蓝色的天空,渐渐透出光亮,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要被初升的太阳划破。“但是,我每回想到紫霖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便心有余惊。日不能坐,夜不能寝……”
“我明白了,今天我便会带他回来的。”姬月容嘴角绽放出一朵绝美的笑容,心情大好的她,侧过身把身边的越逍抱入怀中,脸深深埋在越逍的腰间,“逍,你等着我回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凤后。”
“月容,你明白我的。我渴望的从来不是那些,只要你平安回来,心已足矣!”越逍的手在空中一僵,然后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破晓的黎明透过雕花的木栏斜射进来,把她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拉得老长。
良久,良久……姬月容推开了越逍温暖的怀抱,推开了房间,仰头看向天空边缘那颗徐徐升起的晨阳,喃喃地道:“放心吧,我会带着女皇的宝座回来的。”
凤梧宫,姬月瑜轻抚着胸口的那朵粉红色的花朵,端详着铜镜里容光焕发的自己,嘴角绽放一朵明艳的笑容。过了今天,她便是沧穹国只手遮天的女皇,再不用看人眼色,再不用屈膝人下,再不用那么战战噤噤地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只不过……想到姬月容从她的眼皮底下跳走,她愤愤地拍下身边的实木桌面,咬牙切齿地道:“姬月容,让你逃过一回。可惜过了今天,朕便是堂堂的天女,而你便是朕手指间的一抹尘土,就算你来,也是空想而已。”
她说完,理了理因为动作过剧而扯出褶皱的暗红新衣,朝着门外喊道:“紫霖,你还不快点进来。”
“是的,陛下!”紫霖在门外恭敬地道。“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在等待着陛下的驾临。”
姬月瑜扬了扬眉毛,趾高气扬的推开了内殿的房门,扫了眼胳膊上绑着绷带的他,淡漠地道,“你下去把朕昨天交待的事情做好,到时朕的一个手势,你就可以出来了。”
“遵命!”紫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等等!”姬月瑜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的脚步。
“不知陛下还有何事?”紫霖身体微微一僵,慢慢地转过身,问道。
“紫霖,朕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你莫要辜负了朕的苦心。”姬月瑜笑靥如花般美艳,只是那双原本明媚如春般的眸子里,载着满满的阴冷,看得人不禁寒气四起,更胜过严冬的冰冷。“你要时刻记住,你家中的人全都等着你的表现。”
紫霖眼瞳微缩,一抹凄苦绝望的目光闪过,握紧的拳头一紧,指尖都扎进了肉中。抬眸遥望着几步之遥的姬月瑜,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淡定,对着姬月瑜弯腰行礼,“紫霖一直感谢陛下为紫霖做的一切,必会好好的完成任务。”
“嗯!”姬月瑜目光直盯着他好一会儿,这才缓慢地点了点头,“去吧登基的吉时快到了,朕可得好好准备。”
姬月瑜说完,仰身越过原地不动的紫霖,朝着巍峨的大殿走了过去。
紫霖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暗红身影,转头望向姬月容逃出皇宫的方向,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姬月容,我能为你做的,做得已经超过的范围。如今为了家人,我还有还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管你是恨是怨……于我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关系!
庄严的沧穹国正殿,姬月瑜迈着沉稳又夹带着几分兴奋的步伐,慢慢地走到用鲜红毛毯铺成的地面,抬头挺胸地接受着两边文武百官的朝拜。
她走到渴求了十多年的宝座前,停下了脚步。略抬了抬头,遥望着这个解手可及的凤位,姬月瑜扬起一抹志在必行的微笑,她垂眸望着胸前盛开的花朵,信步的走上了石台。
坐在最高处的她,俯视着眼前伏跪着的那群人,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等候在一边良久的司仪,捧着一卷暗红色的圣旨,走到了姬月瑜的右手边。她眼睛瞥向凤椅上的姬月瑜,眼见她微微颌首,转身面前着石台下的群臣,用尖锐响亮的声音,读着手中展开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沧穹国第十……”
“等等!”一个清亮的女声自殿门前传来,很轻却似传到了殿内群臣的耳朵,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循声望了过去。
身着暗红凤袍的姬月容微笑着迎接着每一个打量,猜测,惊讶,不可置信……等等目光,信然地走到了大殿之内。“各位爱卿,都快快平身,这女皇岂是能胡乱参拜!”她的声音仍然不大,却如巨石般,重击在众人的心中。一时间,整个大殿内虚哗之声大起,个个面面相觑,视线来回观察着两个笑意盈盈地王爷,不知所措。
“大胆叛逆姬月容,你私通前瑞王姬卓瑞,欲谋朝夺位,朕念在同你是骨肉至亲,放你一马。今日你既然有胆量出现在朕的面前,来人呐”姬月瑜猛然地从凤椅上站起来,伸手指着殿中鸡群鹤立的姬月容,大喝道:“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罪人给朕拖下去,关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