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时,云雅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正紧紧地包围着自己,她才敢相信,筱辰煜真的回来了。
挪动着干裂的唇瓣,被毒哑的云雅莹欲言不能。并不知道她被毒哑的筱辰煜还以为她是干渴过度,所以才会发不出声音,“来人,快去端两碗清水来。”
筱辰煜的怒喝惊醒了躺在草堆的云裳,强忍着钻心的痛楚,她多么奢望是炎浩麒从边疆回来救她们啊。
浑浊的双眸透散着暗淡的光线,当云裳看清来人是筱辰煜时,势弱无助的她登时嚎啕大哭起来,“筱太医,你一定要救救皇后娘娘啊,她是无辜的啊。”
患难见真情。
在死亡面前,云裳惦记的始终是云雅莹的安危,似乎她根本就忘记自己也是身受鞭伤的人。
这种真挚的感情,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是任何言情都无法描述的情感。
鼻子一酸,筱辰煜也动了情,“云裳,你躺着,别起来。”细瞧她身上的血痕,筱辰煜为狱卒凶狠的力道感到愤懑。
对两人弱不禁风的女子下这么重的毒手,难道他们就不怕会有报应?
“筱太医,水来了!”左右两手各端着一碗水,心地较软的狱卒温声道。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对皇后娘娘下这么重的手?”除了炎浩宇,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虽然知道这与炎浩宇绝对脱不了干系,但筱辰煜还是心存奢望。
“皇上下的旨意,卑职也不敢忤逆啊!”狱卒肯定的话将筱辰煜所有的幻想都吹灭。
他,真的好狠毒!
压下澎湃激动的情绪,筱辰煜小心翼翼地喂着云雅莹喝下清水,然后又照顾了云裳。
待她们意识稍微缓和过来,筱辰煜心急火燎地想要向云雅莹问明事情的缘由,“皇后娘娘,柳太妃怎么会在凤鸾宫被毒蝎围身?”实在是太诡异了。
凤鸾宫的宫奴都一致咬定说继柳太妃来后,凤鸾宫就只有云雅莹出入了。无疑,嫌疑人的箭头就是指向她。
拼命地摇着头,云雅莹痛苦地挪动着嘴唇想要解释。
“你怎么了?”她一昧地摇头,不停挪动的嘴唇却听不到她半点的音符。筱辰煜越想越觉得后怕。
“筱太医,皇上因皇后娘娘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就强赐了她无音草。”说到云雅莹凄惨的遭遇,云裳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承受所有的一切。
“什么?无音草?”虽说这药是有解药,可筱辰煜还是震惊得久久不能自持。
风起云涌,世事无常。
自己只不过离开皇宫几天的时间,想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件。种种的不幸遭遇让他更加坚定同云雅莹一起回现代的决心。
“云裳,你不要怕,你仔细想想,当初是谁最早发现柳太妃中毒的?”一边吩咐狱卒去拿笔墨纸砚,筱辰煜一边问着云裳。
心生忐忑的云裳止住泪水,从云雅莹充满信任的眼神里,云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筱辰煜身上,“是我们。那天早上,皇后娘娘带着奴婢从太后的懿详宫回到凤鸾宫的时候就发现晕倒的柳太妃躺在正殿里面,那时看到柳太妃身上爬着黑麻麻的毒蝎,皇后娘娘当即就心痛得晕了过云,闻讯赶来的皇上却不分青红皂白将晕厥的皇后娘娘从床上拖下来,然后就把我们关进了这里。”说起炎浩宇的冷血无情,云裳虽恨,但也无能为力。
将事情的经过概括性地描述一番,云裳早已泣不成声。
天妒红颜。自进宫以来,云雅莹的命运就坎坷多灾多难,每一天都宛若在刀尖上起舞。
“皇上实在是太冲动了。”事实的真相都还没查明,就胡妄对云雅莹动刑逼供,筱辰煜实在是看不起他的为人手段。
“难道朕做事还需征问过筱太医的意思吗?”鬼魅的声音嘎然腾起,炎浩宇高大魁梧的身影霍然出现在地牢里。
来无影,去无踪。
突然惊现的炎浩宇令筱辰煜措手不及,“臣参见皇上,臣并没有这个意思。”该死的权势之下,筱辰煜不得不弯腰。
“怎样,筱太医查出个所以然了吗?”带着一副看戏的玩世不恭,炎浩宇玩味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望着憔悴的云雅莹。
“禀皇上,皇后娘娘口不能言,对侦查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侧面暗讽着炎浩宇的小人手段,筱辰煜面不改色地道。
面对筱辰煜含沙射影的讽刺,炎浩宇倒显得不以为然,“口不能言,可以写!”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将筱辰煜所有的奢望敲个破碎。
原本,他想借此刺激炎浩宇来为云雅莹换取解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炎浩宇事不关己的话茬刚落,狱卒就端着一套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筱太医,请!”意气风发地朝筱辰煜发起挑衅,炎浩宇噙着一脸冷笑看他表现。
“臣遵旨。”非常时期,纵然心里对他有再多的不满,筱辰煜还是定下心来盘查事件的真伪。
刚刚看筱辰煜对云雅莹关怀倍致的举止,炎浩宇敢肯定,筱辰煜一定对云雅莹有意。
情人的眼神,永远都是独具一格的。
把似雪般纯白的宣纸铺展在草面上,筱辰煜很清楚,当务之急是要为云雅莹洗脱罪名,将她带出阴沉没有温度的地牢。
“皇后娘娘,请你把所知道的细节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