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凤凰朝日:魔君的废后
2005600000020

第20章

丽语烟的旨意就如皇上的圣旨,崔碧芙和另一个宫婢战战兢兢应了声,便向云裳靠近。

两缕阴影越靠越近,云裳眼中的惶恐越盛越满,自从被云雅莹买入云家后,她虽是奴婢,但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屈辱,再加云雅莹待下人也如亲人,因此,规矩方面她虽懂,但并不完全精透。

现在,这么大的变故已经把她吓得快死了。

怪不得俗语常言,“奴人的命贱如泥,存活只在主子的一念之间!”

云雅莹此刻后悔莫及,当初,她应该狠下心拒绝云裳的誓死追从,应该把她留在将军府。

崔碧芙和另一个宫婢一人按住云裳的头部,一人不顾云裳的垂死挣扎,单手张大她的嘴巴,伸手无情地将她的舌头拉出来给丽语烟过目。

鲜红的舌头经她用力一拉,狰狞如虎口下的小兽,惨不忍睹。

云雅莹心中大慌,她以为丽语烟是要残忍地割下云裳的舌头,可事实并非如此。

方才离开的小蕊脚步如箭,捧着一个铺着白帛的木托,上面放着一盏燃着的灯烛与三根插在竹柄上的银针,恭敬有加地跪在丽语烟面前,“请娘娘过目!”

瞄了瞄木托上的物品,丽语烟莞尔一笑,那笑毒若曼陀华,一触令人毛骨悚然,心里炸开了好几个窟窿。

“敢问妹妹要如何惩罚云裳呢?”云雅莹定眼望了望木托上的物品,声音波澜不惊地询问着。

“对于辱君骂圣的贱婢,除却恒盛王朝定制的律例,本宫也有一套刑罚——银针穿舌!三针齐下,穿透舌头,凡是挨过不晕者,本宫皆不会再追究责任!”风轻云淡的话听在云雅莹耳里,竟成了一种威逼不容置疑的旨令。

这套刑罚,虽然只有一个步骤,但相比起之前的廷杖与吃辣椒干,也令人闻之丧胆啊!

好狠的女人!

两种刑罚,不管那种,都是致命的伤害。

心里的痛意齐齐涌了上来,云雅莹的眼眶登时泛满了晶致的雾气,回过神的云裳也认真地听到了丽语烟所说的第二种刑罚,被崔碧芙和宫女桎梏住的云裳奋命地摇晃着身体,意在自己有话要说。

趾高气扬的丽语烟见到云雅莹氲氤的雾气,她心中就乐开了花,慵懒地挥挥手,她悦声道,“你想要说什么?”

利用察颜观色的崔碧芙和宫婢闻言,马上松开了紧桎的手,慎之又慎地垂立地一边。恢复自由的云裳没有了之前的慌惧,棕色的瞳仁里蕴藏着满满的坚定,她不慢不紧地道,“贱婢见过丽妃娘娘,是不是只要奴婢挺过三根银针齐穿舌而不晕,丽妃就不再追究,还有,是不是也不会向皇上禀报,说皇后娘娘管教不严?”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认真凛然,特别是,在危险面前,她仍然惦记着云雅莹的安危与利弊。

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将她对云雅莹的忠诚表现得一览无遗。

最紧要的关头,她的心依然悬在主子身上。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诚意啊!

云裳的话彻底地撞击了丽语烟的心房,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云裳怎么会猜到她心中的想法。原本,她就是想借用云裳辱骂圣上的罪名当成云雅莹管教不严的证据,让皇上再来惩罚她。

想不到现在,区区一个奴婢,居然能够猜透她的心事!这着实令她震惊不已!

一言九鼎!

作为后宫最高权利的掌管者,丽语烟又岂能食言,再者,她就不相信凭云裳一个弱女子,能挺得住三针齐下的撕心之痛。

拿定主意,丽语烟装似佩服她的勇气,笑逐颜开地道,“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婢,本宫一向说话算话!”转身,丽语烟朝捧着木托的小蕊报以一个诡谲的目光,示意她行刑。

烛火冉冉,三根银针在火光的烧灼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气氛压抑得如同跪满死囚的斩台,偌大的凤鸾宫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感动到泪水泛滥的云雅莹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礼仪,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扑倒在云裳身边,泪眼婆娑地搂着她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能力保护好你,裳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云雅莹像搂着万年难得一见的瑰宝,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见到云雅莹狼狈不已的缩着身子护着云裳,丽语烟邪恶地笑了起来。尽管事情的发展趋势出乎了她的意料,但看着云雅莹痛苦的样子,她就是乐!

她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让云雅莹知道,除了皇后娘娘的尊称,其实方面,她都不如自己!

事实上,她成功了!此时此刻,云雅莹已经深知了然。

“皇后娘娘,这是奴婢的命,你快起来,我不会有事的!”云雅莹的举动令云裳感动得一塌糊涂。在崔碧芙的扶拉下,哭到肝肠寸断毫无招架之力的云雅莹被她紧紧搀扶着,凉风吹过布满泪水的脸颊,她禁不住全身打了个冷颤。

三根牙签一半大小的银针呈三角形一样被固定在竹柄上方,铮亮的银光让云雅莹心头泛起一阵疙瘩,全身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云裳到底挺不挺得住,三根银针穿舌而过,当中的痛苦想想就令人忘而却步,而且,舌头受损,声带必然也会受到伤害。

银针被灼红,心狠手辣的小蕊吩咐两个丫头用白帛垫住云裳上下牙关,以防她受不了疼痛而咬舌自尽,又吩咐两个丫头按住她的头部,以防她不安分。

看着云裳被丽语烟折磨得生不如死,云雅莹又无能为力。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能似采集了天地精华的养分而疯狂滋长的硬藤,将她的心层层缠住,束得她根本无法呼吸,鲜红跳动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剜着,每一下都痛到她想从此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