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神引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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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龙魂一体(2)

月光、星光以及火光的重重交替之中,莫言现出真身——额上有鹿角,上半身为鲛人,下身却有着多种妖物、神物的尾巴:凤凰、龙、蛇、狐狸……水蓝的头发如水藻一般飘忽缠身,妖媚的脸庞之上有着一双水晶一般的蓝色眸子,娇俏的鼻子,殷红的薄唇。几分邪魅,又有金色龙尾的璀璨如神。

黑色的小型飓风中,风宿神引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莫言,低声开口:“怪物。”

莫言也不生气,抿唇一笑。这样称呼自己的人,风宿神引也不是第一个,“怪物”已然伴随她一生——细细算来也有一万多年。她是集妖、兽、神、人为一体的怪物。不仅如此,她更同时拥有风使与百幕两族血统。

所以,风宿神引手心的狼印才会忽而红色,忽而黑色。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流着第三血脉血液的人,便是这家医院里一个叫作宋禾儿的普通女孩。”莫言脸色苍白,小型飓风快速地旋转着使两人悬浮其中。

随着莫言意念的控制,小型飓风渐渐飘离医院,飞往车祸现场的大火之中。

风宿神引脚下悬空,一时无法控制身体,不免也跟着摇晃起来。他一脸镇定,气沉如磐石,振声道:“好,既然我能找到,风谷逐一便也能找到……”说到此处,风宿神引沉声,握紧手心,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你杀了我吧,让风谷逐一和四瞳带走第三血脉。”

飓风碾过车祸现场的大火,将其熄灭,紧跟着越飘越远,离开了医院。

浑浊的烟围在黑色飓风之外,警察以及医护人员、记者,还有那些伤者、死者的家人们不免惊讶地抬头去看。说来也奇怪,飓风经过之处仅仅是熄灭了大火,并没有将围观在此的人们卷入其中,甚至旁边的一草一木也没有伤害。

突然,飓风之下,被吹得裙摆飞扬的年轻女孩子,仰头指着飓风中心尖叫道:“是龙……龙啊……不对……”她皱皱眉头,穿过风沙,又看了看说,“是凤凰?是龙……”最后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狐狸?天哪……”

原本赶到现场抢新闻的记者,听到此言,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相机一阵乱拍。不管是龙还是狐狸,只要能拍到一张,明天见报,必定非同凡响。

“嚓嚓嚓……”闪光灯快速地闪着。突然,“呼哧”一声,记者惊叫着将突然燃烧起来的相机扔到了地上,惊魂未定地抬头望着飓风飘走的方向。紧接着,连续“呼哧”“呼哧”几声,同在一起拍照的所有相机接连自燃。

而飓风中的两人却清净得很,杂言不入耳,喧嚣隔在风外,更不去顾凡人的惊奇。

莫言轻轻闭上眼睛,摆动着九条狐尾,说:“三天……三天之后便由你决定,三天之后带着命令前来杀你的人,也会出现。”

风宿神引不语,冰冷的手指悄悄地滑到腰间,握紧了麒麟鞭。

杀气,莫言清晰地感觉到。

然而,她却不说破,只是转动了一下水蓝色的眸子,顿时飓风摇曳。风宿神引也跟着颠簸,脚下一松,随之跌倒,撞击在飓风之上。

“嗖——”即使如此,他手中的鞭子依然即时出手,飞向莫言鬼魅妖异的身躯。

龙尾盘身,蛇尾摆动,双双齐出,比麒麟鞭来得更加迅猛。莫言迎面死死接住红色的麒麟鞭,两人相互角力,鞭子和尾巴紧紧纠缠在一起。

“言而无信?”莫言厉声问道。

“你如此强大,三天之后你恢复元气,你若阻止,到时候怕是我和逐一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是敌是友?最终目的?关于莫言的一切,风宿神引全都抱着莫大的怀疑。狼印是不会判断错误的,即使有一半是友,但一半也是敌,那黑色不会有假。

“你太可笑了,如果你们杀了我,封印必将马上解除,百幕时间运转,就连你们的神龙也会随着我的死……而死!”莫言平静地告诉风宿神引真相,“我与神龙是共魂一体!”

“你与神龙共魂?你身上附着龙魂?难道……”风宿神引急切追问,手指一松,将力道收回几分,灰色的眸子不由伶俐地转动。难道莫言是传说中的妖、兽、神、人一体的龙魂拥有者?

相传,百幕之初,各族经过永恒通道齐聚百幕大陆。当时百幕族王还没有开始屠杀行动,世间太平,各族虽有忌讳,却没有到决裂的地步。

传说中,风使族有一位近似神人的美丽女子,与百幕族中某位佼佼者相遇、相恋,既而生下了一名女婴。降生之际,天地混沌,女婴一夜成人,身上有着多种妖物与神物的尾鳍,相貌娇媚,甚至能够惑人心智。后来,两族长老巫师预测,此人将来会拥有无上神力。于是,为了各族族王的地位,便下令处决,以绝后患。随后,其父母以死相搏,保全女孩,将其隐姓埋名送往市井。

女婴一夜有了少女之躯,其性情以及原形很快就被发觉。族人唾骂,各族皇室追杀……

长达十三年的追杀,换来的却是失败。随着对自己的了解,女孩懂得隐藏自身,彻底脱离了各族皇室的追逐,逃逸天涯,销声匿迹。又过了不久,女孩在此出现,却开始大肆杀戮……之后,有人说她被神龙所杀,有人说她与神龙相爱,还有人说,她与神龙一样是掌控百幕的女神,神龙为了召回她的本知,便牺牲自己,与她共用龙魂。

“你就是传说中和神龙一样可以掌控百幕的女神?”风宿神引再次握紧麒麟鞭,问道,“你答应过风使族王百幕永久安宁,你是否能办到?”

“你已经问过了,你知道的,关于我的,都不过是传说……我与你们的约定,只要你们办到了,我也会竭尽全力办到,绝不食言!”莫言的声音平静地回荡在风中,这一次,自己要做的不仅仅是让百幕安宁,还有——守护风渊一世。

“好,我答应你!”风宿神引答道,随之手腕一用力,收回了麒麟鞭。

神龙是守护百幕大陆的无上神灵,风使领主毫无踪影,既然莫言能与神龙同魂,即便是妖物也会被赋予神的本知。

莫言脸上扯出一丝短暂的微笑,金色之下,又蹙起眉头,眸子波动,更加警觉起来:“看来,是风谷逐一来了……这一战,还是不可避免。”

听莫言这么一说,风宿神引静心闭目,凭着自己的感知来判断是否有族人靠近。

果然,曼丽山中的风谷逐一手持念珠,一身白袍迎风飘扬,犹如行走世间的僧人,宁静而来。他座下有四朵火红色的花,四瞳各自寄附在内,他们分配力量将风谷逐一托在半空。

一路上,四人没有闲过,在“嘤嘤呀呀”的啼哭声中越过长空,你一句我一句。

“妖物,妖物……”火瞳第一个开口,不耐烦地说,“是妖物,好强的妖物……”

这时,腿下的木瞳也缓缓开口:“这飓风是用来阻止我们的吗?我感觉到神引也在!”

“又是那个怕死的叛徒!”风谷逐一睁开眼睛,厉声说,“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让他用了狼神的力量!”

“不对,不是妖物……”平时相对细心的水瞳匆匆开口,“我感应到了神龙……”

“怎么可能?神龙不是化身为结界了吗?”火瞳反驳道。

“不管是什么,挡我者死。时隔十年,这次不仅要带走第三血脉……”风谷逐一说着,脸上露出难见的怒色,一手持着念珠,一手不由放到那半截断腿之上,低声念起一个人的名字,“风宿神引!”

接着,只听他大喊一声:“布阵!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