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神引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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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最终真相

金色的水池,血红的荷花,蓝发的人儿,华贵的宫殿。

一切,在脑海中激荡。

她的记忆里不是只有血腥吗?她是杀人无数的妖物啊……可是,在上一个相遇的时期,她是这朵荷花的主人。而那朵荷花已经在千辛万苦之中,成了与她平起平坐的神之主——苍弥。

她记得神界的一次变动中:“主人,主人……”爱笑的男子不再会笑,他扑在身着金色华服的女子面前不停地落泪。蓝发的女子伸出苍白的手指:“等我……等我回来,不要忘记我,虽然时间会很长,可是你要记住……别叫我主人……”

“莫言!莫言!莫言……”他紧紧搂住女人的身躯,身后是血海尸崖,满地的流血荷花都是他的同伴。一切,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孤独的岁月里,他不敢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他要等莫言。

在寂寞而漫长的等待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还是忘记了一切。

他的心被孤独占据,继而便开始长久的沉睡,直至这个身上流着血的女子的出现。“莫言”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时隐时现,带着无法磨灭的力量改变着他。

从想灭族,到沉睡;从醒来,到策划出这场让位。他都在默默地寻找着记忆,怀着期盼地度过每一个时刻。上一世,她是他的制造者,是他的主人,这一世,他要将这个世界还给她。

金色的光芒之下,蓝发的女子终于想起了一切,原本的神灵之力也在刹那回身。

然而,在金色之下同样记起的还有琉金——除了那些当面的手下留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个叫作风宿神引的男人同样在为她抵挡着风使族的暗杀与陷害,是他一直在保护着她。不然,她这个前朝余孽又怎么能活到如今,又怎能活到能报仇?可是,风宿神引却从来没有提起,从来都是默默地……

终于,光芒在回忆的海潮当中退去,真相大白,想要即时收手却也来不及了。

剑锋与咒念,决心与力量,一起穿透苍弥……或者,风宿神引。

“这一刻终于来了……”苍弥的声音响起,风宿神引的双唇微微张开。

他们是她们等待的人,他们是守护着她们的人。

长剑刺穿他的胸膛,蓝色吞噬这个男子的全部。他带着微笑,望着琉金,说:“请允许我带走风宿神引……”没有流一滴血,然而那吃力的声音却在说,“或许,风渊与川崎的相随而去,是一个新的开始。”来不及说完,他颓然倒在雪里,身体开始渐渐随风消散,两个痛不欲生的女子同时上前,想要抓住他,可是,为时已晚,他已幻化为那把龙魂剑。

“苍弥,苍弥。我想起来了……”莫言扑在雪地之上,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肩膀不住地颤抖。

对!在自己等待着醒来的同时,他也在等着自己被记起。上一世已分离,难道这一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相守吗?

“为什么不说?”琉金喃喃自语,脸上挂着泪,也挂着笑,“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同族,我们可以在一起。”

她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即便在漫长的岁月里,你的苏醒之日遥遥无期。

冷风过境,琉金揭下脸上的面具,又说:“记住我的样子……我是琉金。”

无奈与错过是她们这辈子都在经历的事实,而记住则成为唯一怀念的方式。

冷风与大雪不停地吹啊吹,莫言“嘤嘤”的哭声环绕在北封印的巨大水晶石柱上。琉金冷厉一脸,泪水无声地滑过。她望着周遭被冻结住的三族族人,心里不禁生出一个念头:“你我再作一个约定吧。”她回手将刀别在腰间,抑制住哭腔,“我愿意用一生守着这两个种族,没有悲喜,没有相伴,寂寞一生……你,让这些人忘记我吧,让这个世界安定吧。”没有了风宿神引,没有了川崎,没有了风渊——他们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而她,则决定守护住这些族人,让他们不再被这般无奈与错过纠缠。他们是一族,他们可以在一起,他们可以相爱。

大雪扑簌簌地落下,太阳却无限明朗。蓝发的人儿从地上站起来,挥手将龙魂剑收于怀中。她轻轻闭上眼——于是,冰霜退去,大雪落定,蓝色长发飘在风中,力量在融化中消失。

仿佛大梦初醒,三族之人从潮湿的泥土之上纷纷站了起来。这时一个妖媚的声音传来:“哎哟,我怎么会在这里?瞧把我的衣服给弄的……”有着相同面孔的七名女子打量四周,一脸不满,“这是什么事啊!回去!”神归族人也摸不着头脑,纷纷照着族王的吩咐朝着来路而去:“怎么就在这里碰上了百幕族?真是的……好在没有起冲突,要不然可吃大亏了……”

在人们的记忆里,风使族与百幕族合二为一,成为百幕大陆的臣民。所有仇恨与血泪都在全新神之主的力量之下消失、忘却。

百幕族人浩浩荡荡地醒来,族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的新族王——琉金。洁白的羽毛仿佛与那大雪同为一体,只有那张冷冽、严谨、麻木的脸,带着冰冷的眼神望着所有人。琉金没有说话,只觉得有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飘过,眼角的那抹蓝色便就此消失。她背脊笔挺,手握鸟骨权杖与长剑,一步跃上前去,便见所有族人毕恭毕敬地俯身垂首,跪拜于她,“参见族王。”

大涌还活着,弯着身子走到她的面前,默默地等待着她的命令。琉金看着,想要弯起嘴角,然而,却发现自己已不再会微笑。她侧头望着身旁莫言消失的位置,视线停留在龙魂剑先前的地方,一动不动——她连心痛也不会了。

最终,在所有人的等待中,琉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风宿神引,再见。

没有了他,此时此刻起,她自己便成为没有喜怒哀乐的行尸走肉,她会守住他们努力换来的成果,她也会忘记曾经的怨念。

雪退之后,琉金迈出了第一步,她一步一步走向人群,跃上活过来的战马,面向所有族人,气势十足地说道:“回风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