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冷笑:“解释什么?解释我没有情绪障碍?还是解释,你这些天,对我的百般体贴,只是为了可怜我是一个神经病?”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更加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被别人当做神经病看待却还不自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正常,只是脾气不好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他?脑海里不断地闪现李珍临死时的种种画面,头好痛,好像快裂开了一样,他抽出被云香握住的手臂,双手紧紧的揪着头发,直到头皮疼得发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啃噬着,无力的蹲下身子。
云香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俯身想要扶他起来:“你怎么了?头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他却用力甩开她的手:“走开!”
她眼泪不争气的流得更厉害:“你别这样,如果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别这样!”
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心有不忍,薄唇抿得更紧,终究还是保持沉默。
她擦了擦眼泪,调试着呼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是怕你心里有负担,而且医生也说过,只要你忘掉过去那段阴影,你就会好的,你现在有我和笑笑,我们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他沉重的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液体自他眼睛溢出,她说得没错,她和女儿才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是怪她没有告诉他病情,他只是无法确定,她对他的好,是处于爱情,还是同情?“你以前不都是对我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为什么知道我有情绪障碍之后,却一反常态?你是在可怜我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
“事实不是这样吗?”他依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也不敢睁开,或许什么也看不见,至少还可以保留一点幻想。
“当然不是,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感受不到吗?我以前对你冷淡,是因为我不清楚你对我的感情,也因为你曾经那样对我……让我心里有了阴影,可是在度假村,我看见你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才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后来,我知道你患有情绪障碍,对你以前所做的事情也已经释怀了,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爱你。”
他的手不断地收紧,那枚钻戒刺痛了他的掌心,几乎陷进肉里,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他在挣扎,在犹豫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他从来没有这么孬过,可是凡事跟她扯上关系,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她视线转移到他手上,竟然有红色的液体自指尖溢出,她受不了他这样伤害自己,用力搬开他的手,他的右手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很轻易的便被她搬开了,那枚钻戒已经被染了色,红得刺目,她起身找出药箱,托起他的手,拿开戒指,帮他清理伤口。
他也没有反抗,任由她处理。眼神渐渐地变得空洞,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我们结婚,是我逼你的,现在,我给你机会,要走要留,一句话。”他顿了顿,眸光一沉:“但是,一旦做了选择之后,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他在逼她,也在逼自己,他希望她留下,但是这一次,他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缄默不语,将血红的戒指擦干净,递到他手里,然后伸出自己的手:“记得你曾经说过,这枚戒指就是你给的枷锁,让我一辈子都逃不离你的身边,现在,我要你为我重新戴上,证明我是心甘情愿被你锁住的,因为这是属于我的幸福。”
他凝视她半晌,转动着手里的戒指:“你确定?”
“我们在一起,是命中注定的,现在你想推开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谁都离不开谁不是吗?爱的这么深,有这么分得开呢!
“就算我有情绪障碍,你也不在乎?”他原本对自己的条件是很有信心的,他觉得他可以给她幸福,可是现在,他却疑惑了。
“我相信你会好的,医生说了,你的病情不是毫无转机,只要你能够坦然的面对过去,放开自己,你就会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妈妈在天之灵,她也一定不希望你对她的死那么介怀,那并不是你的错。”
他右手掐住额头,看起来很苦恼,那种事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他只是后悔,为什么那时候不能再懂事一点,为什么他没有多抽点时间去陪他的妈妈,为什么到想要珍惜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回想了很多儿时的记忆,他知道母亲是很爱他的,可是他那时调皮得很,老是惹母亲生气,总是和其他男孩子厮混在一起,却没有想过早点回家陪陪母亲,所以在得知李珍得了绝症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患了绝症,一直好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情绪已经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握住她的手腕,将戒指戴了上去:“这是你的选择,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却真心的笑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的,因为是你!”
他猛然抱住她,紧紧地,甚至希望就这样粘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韩家大宅。
张婶听见门铃响便跑去开门,意外的看见小两口带着行李箱站在院外,惊诧的问:“少爷、少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两人相视一眼:“回家。”
张婶立刻激动得老泪纵横,她是替韩德高兴,盼了这么久,总算把父子的情分给盼回来了。立刻飞奔去屋里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