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年来两学之间的较量都是在男学子之间,比的那是正经学问。而如今年这般较量六艺,却是头一次。所以教舍中一时间乱作一团,哄声一片。
半响,柳院士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肃声着道:“下面我说下这次国子监和太学较量的具体规则和参选学子的挑选办法。”
闻言,教舍立马安静了下来,柳院士这才缓缓道:“因国子监开舍的乃是琴、棋、书、画、骑射、医学六艺,而太学却无医学一科而是增设的算律一门。故而医学和算律皆不做比,这次两学较量仅限前五艺,三项得胜者承办明年新进士的释褐礼。而五艺较量,国子监和太学分别选出五名学子,比试时间设在三日后,比试场地便在国子监的雍律广场上。”
慧安听闻全国子监只选五个学生代表全国子监去参比,不由便是一乐,这种事自然是选那各艺最好的,也就是说根本不关她的事。有了这两学之间的较量,倒是省下今年的年终学子考评,她也不必担心考评上出差错丢人,也不用再闷头关在书房用功了,真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柳祭酒,那此次参加较量的学子是不是皆选众学子中各艺最为出众者?”一名身着宝蓝色窄袖锦袍,圆脸敦实的矮个男子站了起来,面色恭敬地冲柳祭酒行了礼问道。
此人乃是威宁伯府的嫡次子慕方,他虽长的其貌不扬,但却下得一手好棋,在国子监中无人能出其右,曾和国棋圣手的慈谙大师对弈一天一夜最后仅以三子之差输之。
他目光晶亮地盯着柳祭酒,一脸的踌躇满志,慧安这才发现周围的学子们,但凡有一艺稍稍突出点的此刻都是一脸专注和期待,兴奋与不安地盯着柳祭酒,显然大家都是希望能被挑选参加两学较量的。
想想也是,平时的年终考评大家都挤破脑袋要出头,如今是这样的一场盛会,那更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了。不说在较量中能否胜出,单单被选做参比人选那已是无尚的光荣了,也难怪大家都如此期待。
要说慧安五艺中倒是还有骑射一艺是能拿得出手的,慧安的骑射在国子监那是能排的上号的,起码在女子中她是第一人,但这次的两学较量,分明是不限男女的,论骑射国子监中确有几个公子水平尚在慧安之上,故而慧安是压根没觉着自己有机会参加。所以一听只选五人参加,慧安就觉没自己啥事了。
如今她见众人都跃跃欲试的反应,不由就有些赧然,觉着自己果然是个没出息的。
慧安这边还没反省好,那边柳院士却说出了让学子们都很意外的选人规则。
“非也,因此次国子监和太学的比试将代表全体学子的六艺水平,绝非是拔尖学子间个人比试,故而为公平起见,采取随即抓阄的形式来产生这五名参比学子。故而凡是我国子监的学子,你们每人都有可能被抽中,成为参比人选。”
柳院士的话一落,登时教舍便沸腾了,各种声音都有。那些如慕方这样自视颇高的学子本以为凭借自身的本事能够成为参比人选,风光一回,没想到希望落了空,自是愤愤地表示反对。
而那些本觉无望,但又有些才艺的便心里暗喜,希望能够有幸被抽到,露上一次脸,说不定表现的好了能够一战成名呢。
而平日不学无术,各项才艺都极为平庸的学子则心里发虚,真怕不幸降临成为抽中的五名学子之一,到时候也别说成名了,只怕会丢了大脸。
而慧安心里也咯噔一下,她但是不怕被抽到,即便被抽到国子监的博士定也会让她去比骑射,那倒不是没有希望获胜的。再者如今国子监西院琴棋书画骑射五院拢共有三百五十名学子,从中抽出五个学子来,这几率也太小了点,能砸中她怕是也难。
当柳院士从身后刘博士手中接过一个红木暗箱示意大家安静时,教舍才慢慢宁静下来。
柳院士这才笑着道:“此举是国子监的所有博士与太学直讲们商议而定,乃是最公平也最能比出两学学子整体水准的最佳法子了,众学子不必再做争执。现在我手中的这个红木箱中便装了写着学子名字的字条,现在就由太学院的李院士从其中抽出五名学子来,李院士请吧。”
学子们见事已成定局,这便都瞪大了眼睛兴冲冲地看着李院士,那李院士倒也爽快,伸进手去随意翻搅了下红木箱中的三百五十张纸条,很快便抽出了五张来,瞧了一眼便笑着递给了柳院士。
柳院士挨个看了看那几张纸条,目光闪动了下,倒是看不出喜悲来,下面的学子早已按耐不住叫嚷了起来。
见众人急切,柳院士这才慢悠悠念到:“此五名学子乃是程敏瑜小姐、白御临公子,文思存公子……”
柳院士每念出一个名字,下面皆有不同的反应,只那程敏瑜和白御临都没有修习画艺,故而不在这里倒没什么,文思存却是坐在教舍中的。
众人听闻他的名字,登时皆望了过去,艳羡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兴奋地表示支持的更是不少。慧安听只剩下两个名额了,料想不会有自己,便也乐得瞧起了热闹。谁知她刚松一口气,便听柳院士念道。
“最后两名幸运的学子是沈慧安小姐,聂霜霜小姐。”
慧安闻言登时一懵,倒是文景心比她先一步反应过来,笑着凑了过来,道:“安娘恭喜哦。”
慧安见她替自己高兴,一时也不知这算好事还是不好,只感叹重生后自己的运道果然很奇妙,这样的小几率事件都能给她撞上了。只是想想她重生这样的事怕就就独一份,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便也就释怀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