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本吊着的心却是回了位,忙笑着福了福道了谢,便见文思存冲文景心道:“三妹妹莫怪二哥笨手笨脚打翻了酒壶惊了你的客人才好。”
文景心忙道:“二哥哥若是笨的,只怕就没个机灵人了。快去换下来吧,棉儿去取二爷的斗篷,别叫二爷着了风。”
慧安让道,文思存又冲二人笑了下,这才披了斗篷快步而去。慧安回头却正撞上聂霜霜瞧过来的眼眸,见她冲自己笑,慧安也忙是一笑,和文景心又说了几句便向聂霜霜那桌席面而去。
今日来的多是和鼎北王府相交颇近的世家小姐,皆是注重言行,颇有素养的姑娘。有不少倒是慧安识得的,比如聂霜霜、谢云芝、水轻灵、关家的几个姐妹,还有顾妤馨等。
慧安在聂霜霜身边坐下,便被她笑着打趣了一句:“听闻你昨儿进宫得了不少私房,改明儿姐姐可得到你那府中打秋风去。”
慧安见她目露狡黠,便笑着捏了捏她的手,道:“聂姐姐惯好打趣人,去我那府上可以,只我是个小气的,可是要先检查了拜礼才放行的。聂姐姐是永宁侯的大小姐想来这拜礼不会轻了的吧?”
众人闻言皆笑,聂霜霜已是抬手轻戳慧安的额头,笑道:“你这张嘴啊。”
众女笑闹几句,却闻坐在水榭东头的顾妤馨突然望过来,笑着问道:“我也听闻沈妹妹昨儿进宫竟用急救的法子缓和了太后病情一事,妹妹真是个有心人。说起来我们也都惦念着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呢,只可惜递了牌子也未曾被召唤,想来便是太后身子一直不好的缘由。妹妹有幸见了太后,可否告知,太后的病情可曾轻了些?”
本来暖阁中吵吵闹闹,众人三五成堆的闲聊,顾妤馨因和慧安这边隔得远,故而微微提高了声音,她的声音本就是难得一闻的悦耳动听,这一言倒是将水榭的其它声音都压了下去。
京城之中本就是埋不住事儿的,昨儿慧安得封赏的事已有不少高门府邸听闻了,但这水榭之中也非全都知晓此事,如今经顾妤馨一言,方才瞧着慧安目有打量的那些人再瞧过来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猜度和思筹。
慧安不明白这顾小姐为何要帮自己,但瞧见她冲自己善意的笑,便也忙欠了欠身,道:“我哪里能帮的上什么忙,是太后慈爱,见我被吓到,特意赏了恩典罢了。太后的身子在皇上的关心下,太医们的调理下已是好了不少,今年我大辉又喜事连连,相信太后的身子定也会越发好起来的。”
顾妤馨闻言一笑,道:“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谢云芝便也笑着道:“依我看太后对沈妹妹真真关爱的紧,自打入冬,太后就没见过任何外臣女眷,沈妹妹可是独一份呢。”
文景心也笑,佯怪地道:“谢妹妹这话说的是,太后身边没有闺女,当年可是将沈女侯当亲女一般养在跟前儿呢,和沈妹妹比起来我们这姓文的却是都要靠边站了呢。提起这事却是叫我难受,今儿可是我的生辰,快快别说这个了,哪个再提我却是要急了的。”
今儿在坐的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万没有自己出头的道理,这话题若是再捧下去却是不美了。慧安心知文景心是给自己解围,又见众人闻言笑做一团,忙冲文景心眨巴了下眼睛投以一笑。
众人笑了一会子,便又三五成堆的笑闹起来,慧安的右手边坐的是水轻灵,见她低着头,面颊红彤彤的一直不出声,便拉了她的手笑着道。
“可是闷了?这水榭被炭火烤的还真是暖如春日,不妨吃些果子清清神。”
水轻灵是个腼腆的,她那父亲也是刚升任了光禄寺卿,是从外任上将迁回京中来的,因而对京中的小姐们却是不熟识的。这回是她第一次到鼎北王府来,因而有些拘谨,方才见慧安在自己身边落座便是一喜,如今闻言更是面露感激,笑着回握了慧安的手,两人闲聊几句,水轻灵不由面色一赧,道。
“那日在国子监老有人传姐姐的坏话,我是个嘴笨的,竟都说不过她们,心里当真着急,这下好了,姐姐……”
慧安见她面露愧色,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快别提这个了,没事。你的心意我清楚便好,你既觉着我是个好的,以后可要常来寻我玩。”
水轻灵忙是点头,慧安又问起她在江南惠州的事,两人一言一答的倒是相处的极为愉快,没一会子便亲近了不少。
东面席面,关家的几个姐妹和顾妤馨围坐在一起却也聊得极为热闹,关礼洁说话间瞧见慧安,不由便凑向顾妤馨道。
“顾姐姐和那沈小姐是不是也算不打不相识的知音了?那沈小姐弹琴取巧赢了顾姐姐,顾姐姐倒还帮她。”
顾妤馨闻言捏了捏关礼洁的脸颊,道:“休要胡说,弹琴岂是能取巧的?我那日却是输的心服口服,自也不愿意这么位蕙质兰心的好姑娘被人无端诋毁了去。”
关礼珍闻言,拉着顾妤馨的手瞪了眼关礼洁,道:“我就喜欢顾姐姐这点,从不和人争长论短,待人既真诚又宽和。不过今儿我瞧着顾姐姐帮那沈小姐分明就是有私心呢。”
她见顾妤馨看过来,嘻嘻一笑,道:“顾姐姐分明是听说那沈小姐帮我三哥照看马场了,这会子替三哥还人情……”
她话还没说完,顾妤馨便面色通红,抬了手就去搔她痒痒,一时那边笑成一团。
而慧安此刻正和聂霜霜说起程敏瑜,慧安本是随口一问,担忧着程敏瑜不知情形如何了,却听聂霜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