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想着,慧安已走到了树下,眨巴着眼睛道:“瞧,我这可是如诺治好了胭脂,钱大公子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说过的话应该不会忘的哦?”
见慧安笑得一脸古灵精怪,映着一张娇嫩的脸蛋儿犹如挠人心窝子的调皮猫儿,你对她使火实不忍心,你若任她挠下去,只怕自己就得郁结而死。
瞧着这样的慧安,钱若卿心中实在激不起什么怒火来,便也跟着扬眉一笑,笑得那个风情万种,凑近慧安道:“那依着沈小姐的意思,要我如何方能谢您这救治的恩情呢?”
慧安瞧他笑的两排牙齿白森森,忙往后退了下,呵呵着道:“其实也不用如何,昨儿我和公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儿我这也是举手之劳,公子莫不如看在胭脂如今已经好了的份上,原谅我昨儿的失礼之处,咱们就此两清如何?”
钱若卿闻言挑了挑眉,却道:“两清?那怎么成,昨日本就是我出言无状这才得罪了小姐,这可是我的不对,当时一得知小姐的身份我这心里就悔了,那个过意不去啊。正想着改日必定要到侯府拜访亲自给小姐倒是不是呢,没承想今儿小姐便在此救了我这胭脂。”
他说着深情款款地瞧了眼地上躺着喘息的胭脂,道:“小姐可能不知道,这胭脂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没了胭脂我真是食不知味,生不如死。今儿小姐救了胭脂,那和救在下一命可真是没有两样。这俗话说的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小姐瞧瞧,我这也算是貌若西子、身如青松、风度翩翩、英武不凡、玉树临风、富甲一方……”
钱若卿与那边口若悬河,慧安这边已是傻了眼。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要再叫他说下去她还要不要活了?慧安面色登时通红,发现自己压根就不该和这人来什么口舌之争,这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完全不能用常理猜度的。
慧安当即便沉着脸转了身,倒是秋儿又气的面色涨红,挥着拳头就要往钱若卿身上砸,钱若卿灵巧一跳便闪过了秋儿那拳头,斥道。
“凶丫头,你这可不好,会吓坏人的。哎,沈小姐怎么走了,我这还没说完呢。”
听到身后动静,慧安这才回头瞪了秋儿一眼,秋儿不甘不愿地甩了下手挣脱钱若卿,朝慧安追去。
谁知她们刚两步钱若卿便堵了上来,死皮赖脸地道:“沈小姐莫气嘛,打个商量,你瞧我那胭脂如今已累的气喘吁吁只怕是牵不回城里去了,能否借府上马车一用?叫胭脂躺上去,改日我定赔给小姐一个更大更好的马车亲自驾车给侯府送去。”
秋儿一听竟要用自家小姐乘坐的马车运马,登时火气又蹭蹭的冲,怒道:“谁稀罕你的大马车,我们府的马车你休想动,再者说了马车是坐人的,你用你那一双……眼睛瞧瞧,塞的下那马吗?”
钱若卿却面容一遍,沉着脸一挥手,道:“怎么就装不下了,将那车篷拆了便是!你这丫头馁是没同情心,小的们,给爷拆车!”
慧安瞧向钱若卿,见他板着脸吆喝的大声,但那双晶亮的眼眸却在斜撇着自己,眸中哪里有半点的凶恶样?那神情倒不像是真的要拆侯府的车,而似一个撒泼耍混专以逗弄人为乐的大魔王。
慧安再瞧那几个翻着白眼半响才往马车去的小厮还有什么不明白,再看看被吓得一脸戒备冲至马车前张开双臂护小鸡一般的秋儿就更觉无语望天了。
“这是我们侯府的马车,我看你们谁敢拆!”这边秋儿正满脸凶悍地瞪着走过来的小厮。
那边官道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慧安尚未来的及回头去瞧,便听一声粗狂的声音怒喝道。
“他娘的,是哪个敢拆俺沈家的马车,敢欺老子的外甥女!”
声音落,人已至,慧安愣了一下这才心一阵狂跳转过头去,但见五匹高头大马已嘶鸣着护在了秋儿前头,其上是五个相貌不一,年龄不等的男子。
那开口的人是个瞧着有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他身形高大,又长的健硕,骑在马上就如一座大山,长相虽不英俊但也端正,国字脸宽下巴黑皮肤,粗眉小眼,目光精悍,通身上下有股杀伐之气,叫人不敢因他穿着布衣而心生轻视。
那人似察觉到了她打量的目光,这便瞧了过来,对上慧安的眼不由面色一变,闪过些许追忆和动容之色,眼中似也有痛涩之意,接着才憨实一笑,道:“外甥女莫怕,有舅舅在倒要看看哪个敢再嚣张。”
慧安眼眶登时便是一润,吸了下小鼻子勉强福了个身。
沈峰已扭头瞧向了钱若卿,嘿嘿一笑,便将大手一挥,大喝道:“小子们还愣着干啥,没瞧见你们妹妹都被人欺负了嘛,给老子上,哪个动作慢了回去给老子跪搓衣板!”
他一言一落,登时犹如下了军令一般,身后那四个青年应声下马这便向钱若卿那几个小厮冲去,眼见这就是一场血斗。
秋儿和冬儿早已是傻了眼,倒是慧安一愣之下忙欲解释,谁知她还没上前,却见钱若卿呵呵一笑,大声道。
“且慢且慢,误会误会啊!我和沈小姐实乃是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舅舅何必当真呢。舅公不认识我了呢,我这可是一直记挂着舅舅呢。”
他说着已到了沈峰马下,沈峰瞧了他一眼,骂道:“哪个是你舅舅,要你记挂?长的跟个竹竿一样,莫和老子攀扯坠了老子威名!老子不认识你,你少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