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是转身就走,慧安忙赶上前两步拉住她,两人这才说笑着往正屋走,到了檐下,青屏便迎了下面,福了福身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慧安和她寒暄着,已有丫鬟笑着打起了帘子,冲里头喊道:“夫人,姑娘到了。”
慧安进了屋,童氏便迎了出来,一阵风般竟是上来就拍了慧安两掌,接着便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混丫头,真真叫舅母没法说你!”
慧安心知大婚前还在外头逛游的只怕全京城也就她这一个,想着童氏早先便丢下舅舅来了京城,坐镇侯府中就为忙她的假装看事宜,而自己这会子才回来,心中也有些感动和歉疚,老老实实的任由童氏打了两下,这才拉住她的胳膊,讨好卖乖地瞪大了眼睛,瞧着童氏道。
“呀,两年没见着舅母,舅母怎越发年轻了,舅母可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安娘却是要被舅舅责骂的!”
“早听爷说妹妹是个巧嘴的,今儿算是见着了,不光这嘴巧,人也长得水灵,直瞧的我都移不开眼了。也难怪母亲疼的不行,母亲日日念叨着妹妹,如今妹妹回了府母亲就瞧着她这陪小意儿的份上,快些露个笑脸儿吧。”
童氏身边一个摸样秀丽的妇人笑着道,她穿着水蓝色的绫罗纱裙,罩着藕色小袄,头上只简简单单簪着一支鎏金钗,一笑起来两颊两个笑窝,瞧着甚为亲切。慧安心知这定然是沈大童的妻室许氏,忙笑着福了福身,道:“谢嫂子为安娘说话,嫂子真好,难怪大哥哥整日里都将嫂子挂在嘴上。”
许氏被慧安一个小辈打趣,登时笑也不是,恼也不是,便面颊一红,哭笑不得地瞧向了童氏。童氏这才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慧安的额头,道:“你这丫头,真真是叫人爱恨不能。”
众人进了屋,慧安又重新上前给童氏和许氏见了礼,许氏是第一回见慧安免不了要给个见面礼,慧安接了,见一旁的嬷嬷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那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奇的瞧着慧安,慧安便忙笑着过去,道。
“这是云哥儿吧,长的真真好看,倒肖舅母呢。”慧安说着便逗起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娃来。
许氏便道:“云哥儿长的像父亲,我们爷却是最肖母亲的。”
童氏听慧安说孙子长的像自己,自是高兴的很,呵呵笑着叫嬷嬷将云哥儿抱到她身边的炕上玩。云哥儿虽已有一岁多但却还不会长口喊人,只说什么他却能懂,慧安逗了一阵,他便笑的开了,俨然已和慧安熟络了起来。
慧安是长辈,叫夏儿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拿给云哥儿,许氏代为收了,众人这才坐下来说起话来。
慧安和童氏,许氏说了一会子话,童氏见文景心还在座,又想着慧安刚刚回来需要休息,便也不再留她,吩咐青屏送慧安回榕梨院。
慧安便拉着文景心行了礼告退出来,两人直接坐上马车向榕梨院而去。
慧安和文景心久不得见,自是免不了在车中一番笑闹,待到了院中,下了车慧安见小丫头们正将行李往屋中和库房归整,便想着汪杨松托付她带回来的东西,吩咐夏儿道:“你亲自走一趟,将汪公子托我带回来的东西送去国公府,就说我来日再过去给公国夫人请安。”
夏儿闻言忙福了福身,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慧安这才挟着文景心的手进了屋,两人坐下,文景心却道:“你方才所说可是成国公府的汪二公子?”
慧安听她提这事,想着成国公府和鼎北王府先前成国公在世时倒是有往来,便笑道:“可不就是他嘛,我这回在雁州碰上了,好说这好男儿就得上战场呢,真是变了许多,瞧着倒是比在京城时候历练了。要我说,成国公府倒也不定有再兴旺的一日呢。”
文景心闻言便偏开了目光,接着才道:“是啊,世事哪里能是任谁都能料到的。那年成国公府发生那等惨事,族里的旁支个个都来闹着要分家,平日里走的近的也都少了些亲热,汪大姑娘那年刚巧及笄,眼瞧着都到了迎娶的日子,谁知却突然出了端门之事。国公夫人本是想着女儿耽误不得,亲自去的安济伯府,欲让大姑娘趁着热孝嫁过去,谁知安济伯府却推三阻四。待汪二公子刚刚参军离开,没两个月这婚事却是被退了,汪大姑娘平日里瞧着是个娇弱的,没承想遇事儿却也是个刚硬了,被退了亲竟是不哭不闹,翌日却是亲自带着下人开了库房将当初安济伯府的聘礼尽数都抬了回去,就堵在了伯府门口,然后二话没说扬长而去,倒是叫安济伯羞得老脸没地儿放。只这事却也叫国公夫人在床上躺了小半年,听说还刻意的瞒着汪二公子,也是生怕他在前头听了信儿,这再上战场不要命的拼。如今汪大姑娘眼瞧着也都快十八了,这亲事却还是拖着……”
文景心说着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便没再啃声,慧安和汪家小姐通信儿倒是并未听过此事,闻言不由一愣,接着才蹙了眉,也是半响无语。便见文景心抬头,瞧着慧安笑着道。
“好在我有祖母和父亲、母亲护着,你呢,也要嫁给如意郎君了。安娘,快和我说说,你这回到雁州难道就没有偷偷见见我那什么都好的未来姐夫?”
大辉的姑娘一经定婚期,男女两人按习俗是不能再见面的,慧安想着在雁州的事又被景心用调侃的目光盯着,面颊就红了起来,两人免不了又笑闹了一场,接着文景心才从怀中摸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来,推给慧安,道:“这是我二哥哥离京时拿给我的,叫我在你出嫁时给了添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