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点头,寒儿却插嘴道:“少奶奶这两日卧床,姨娘每日都为少奶奶和小少爷念经祈福呢。”
慧安闻言忙是感激地笑着道:“姨娘也注意身体,姨娘宅心仁厚,这些年大姑娘不在,也是府上亏待了姨娘……以后姨娘但凡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寒儿来寻我。”
慧安说着又吩咐寒儿好好照顾蓉姨娘,便又道:“说起来姨娘原是父亲身边的大丫鬟,跟着父亲的时日也最长,父亲也不是那不念旧之人,却不知为何这些年竟是疏忽姨娘至此……我也真为姨娘鸣不平,只是子不言父过,姨娘不妨多用些心思,父亲心中想来还是有姨娘的。”
蓉姨娘闻言却微微一笑,道:“我已经人老珠黄了,这些年身子也不好,只一心念经为老爷老太君,和我那大姑娘祈福,别的心思实也提不起来了,也是有心无力,只怕也照顾不好老爷,倒是见少奶奶见笑了。”
慧安见蓉姨娘面上带着微笑,语气中也听不出情绪来,不觉拍拍她的手,心里却在想,这蓉姨娘说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她是真看淡了一切,早便认命了真与世无争呢,还是另有原因。
慧安和关元鹤用过午膳,回到内室将上午的事和他一一说了,关元鹤只点了点头,倒没多说什么,慧安见他面色不好,不觉抿了抿唇。
早上她去理事,关元鹤却是去了福德院,这两日来他每天都要到福德院中守上一阵,回来后虽是刻意隐瞒但慧安总还是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加之那三夫人是个最好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今儿这样的事她竟是守在福德院中,没来瞧热闹,这便更叫慧安起了疑心。
如今见关元鹤不吭声,心思似又跑了,慧安终是问道:“可是祖母的病你瞒了我什么?”
关元鹤闻言瞧向慧安,迎上她清洌洌的目光,便知她已经洞察,只叹了一声便道:“祖母早先便患了肺痨,只是一直瞒着,如今却是最多能保半年元寿了……”
关元鹤的话说到最后便有些发颤,显得有些气力不济一般,慧安心一颤,头脑也为之一懵,若说这关府除了关元鹤外还有值得留恋的地方,那便是定国夫人了,定国夫人是真心的疼爱她,慧安对定国夫人也早生出了孺慕之情来。如今听闻关元鹤的话,心中也是沉痛难言。
她不觉站起身来,握住关元鹤的手,走到他的跟前蹲下,将头放在了关元鹤的双膝上,关元鹤揽住她,两人静静地抱了片刻,感觉到膝上衣衫被点点打湿,关元鹤才叹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将慧安抱了起来,轻声道:“莫弯着身子,仔细伤了孩子。”
他将慧安放在床上,见慧安眼睛红红的,不觉抚了抚她的头发,劝道:“睡一会吧,这两日祖母也极是担心你,一会子起来和我一道去福德院给祖母请安吧。”
慧安点了头,闭上眼睛却是一直都睡不着,只僵躺了许久才起了身。收拾齐整慧安便和关元鹤一道往福德院而去,福德院中除了崔氏,几位主子竟都在,老太君却是用了药睡了过去,慧安在床前站了一会,见定国夫人憔悴了极多,整个屋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不觉心中发酸。
姜嬷嬷见她伤感,劝了两句才将慧安劝出了屋,厢房中关元鹤和关白泽似又有不愉快,气氛有些僵,慧安进去二夫人忙拉着她的手问了两句,慧安含笑答了便听外头传来了周管家的声音。
片刻周管家进来,后头却还跟着一个穿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正是今儿关府从刑部请来的大人。他上前给关白泽见了礼,关白泽嘱咐了两句,便令周管家带他去关元卓先前住的柳松院查看。
慧安忙起了身,道:“丫鬟们没见过世面,没个人在一旁盯着莫再碍了大人办案,我带大人过去吧。”
言罢她冲关白泽福了福身,见关白泽点头,慧安才带着那程大人出了屋,谁知还没下台阶关元鹤便也跟了出来,却冲方嬷嬷道:“少奶奶脸色不大好,扶少奶奶回去再寻白夫人瞧瞧,这里有我,你不必劳心。”
他又冲慧安安抚了两句,慧安却也感觉有些体力不济,闻言便也未推辞,见关元鹤带着那大人远去,她才坐上小轿回了棋风院。许是真累了,回去用了药,慧安倒在床上竟是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她醒来时关元鹤已经回来,见他面色不好,慧安便知定然是查到了什么,果然一问之下便听关元鹤道:“卓哥儿用的瓷枕查出了问题,竟是辰砂经过特殊处理打磨成的,卓哥儿有趴着睡的习惯,免不了不知不觉就碰到了那瓷枕,辰砂便也一点点入了口,积年累月的也就中了毒。”
慧安早先也叫方嬷嬷带人查过关元卓的处所,倒没想到问题竟是出在了枕头上!不得不感叹那下毒之人的良苦用心,她忙问道:“那枕头是哪里来的?可还查出了什么?”
关元鹤却道:“枕头是……卓哥儿十岁生辰时六姑娘送的生辰礼。”
六姑娘关礼芮,却正是兰姨娘的女儿!
慧安目光闪了下,便听关元鹤又道:“不知那个嘴快的到崔氏床前嚼了舌根,崔氏大闹到了福德院,老爷发了火,令兰姨娘过去对质,六姑娘只吓得哭个不停,兰姨娘却说那枕头必定被人调了包,崔氏逼着打了二十廷杖,最后她也没承认,如今已被送回了兰苑。”
慧安听关元鹤已不再称关白泽父亲只抿了抿唇,便道:“你怎么看?”
关元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