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心被他堵个正着,想着他方才对她的维护,不觉心跳慌乱,竭力拧着手中帕子,面上才保持着淡漠和心伤。只坐在马车中瞧着拦在车前的汪杨松,道:“二公子若是无事,还烦请让个道。”
汪杨松见文景心沉着脸,蹙着眉,一副不愿见到他的模样,登时便握了握拳头,却道:“我有话和你说。”
文景心却扬眉,道:“汪公子若是有事,便叫下人前往王府投了帖子,自有母亲招呼公子,公子这般拦在路上却是不合礼数。”
汪杨松闻言见文景心欲叫下人开车,干脆便盯向棉儿等两个丫鬟,道:“我和你们小姐有话要说,退下!”
汪杨松这两年在边关历练,如今板起面孔,喝起人来,自带一份不容人拒绝的威严,棉儿又早得过文景心的示下,闻言便缩了缩身子果真退出了巷子。
汪杨松这才瞧着文景心,道:“你母亲想将你许配给杨国公府世子?”
文景心面色不觉一白,却是垂眸道:“母亲将我许给谁都和公子无关。”
汪杨松见文景心竟是这般态度,面带焦虑。他对文景心并非无情,只是怕文景心并不知道,早年父亲还在世时母亲便曾为他的亲事探过文二夫人的意思,想说的正是文景心,可文夫人当年便言道文景心还小,身子也不好,想多留两年,拒绝的意思已是极为明显。当年成国公府还不曾如此落败文夫人尚且瞧不上,更何况是如今光景?
这些年他受得冷言冷语多,母亲和姐妹们更是如此,他又怎忍心因自己的事,再叫母亲到文府去瞧人脸色。加之如今他却也没有娶亲的打算,在边关他尚未立下功劳,眼见着便又要离京,若是娶了文景心,那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嘛。这若不挑破,来日见面还不至于尴尬,若然此刻求了母亲到鼎北王府求亲,来日再被拒了,岂不是将来想见文景心一面都要避嫌?
汪杨松想着,最终到底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半响才蹙眉道:“那李浩天不是良配,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文景心却是抬起头来,有些激动地扬声道:“是不是良配都和公子无干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既是瞧中了那杨国公世子,又岂是我能左右的。如今我已十七,又有克夫之名,身体也不好,那些个夫人小姐们都讥笑于我,我虽不在乎,可母亲却也因我伤怀,若然嫁给杨国公世子能叫母亲觉着扬眉吐气,不管他是不是良配,我便都认了。起码那杨国公世子也算是皇亲国戚,将来承袭了国公爵位,我也能当个国公夫人。”
汪杨松听文景心竟是这样的妄自菲薄,面色便有些不好看,沉声道:“哪个编排你克夫的!你如今还不满十七,怎能因她人之言便就自暴自弃,嫁人起码要选个对你有心的,那李浩天真不行!”
文景心听汪杨松如此说,心中已是失望,眼泪落下,竟是不再搭理他,跳下马车便向巷子外跑去,只扔下一句,道:“你既无心,我的事便不用你管!”
汪杨松哪里想到文景心会有如此突然的举动,待回过神时文景心的身影已经奔出了巷子,他追了两步又恐被人瞧见,便蹙着眉又退回了巷中。
慧安自和新雅设计了汪杨松便一直在等消息,岂知又隔了一日,汪杨松竟还是毫无动静,慧安自汪明茵那里得知这两日汪杨松有些魂不守舍的,可也未曾去寻过成国公夫人,她只气的跺了跺脚,却和新雅又嘀咕了两句。
翌日傍晚汪杨松刚从外头回府,远远地便见两个小厮在墙角边儿上躲着偷懒,正嘀咕着什么话,他本是不欲多理,谁知随着秋风偏那两人的话便入了他的耳,当即他面色就是一变。
“当真?咱们二爷真和那文三小姐……”
“那自是真的,这事都传遍了,都说咱二爷为了文三小姐还打了人家杨国公世子,杨国公世子心生恨意,这才要横刀夺爱,本还不同意娶那文三小姐为妻的,这下却是闹着要杨国公夫人赶紧到鼎北王府去提亲呢。”
“那咱二爷岂不是要伤心了?真没想到,那文家诗书传家,府中养出的姑娘竟是这般的不安分,还未出门便在外头勾男人的心……”
“住口!”两个小厮正说的起劲,却突闻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两人回头正见汪杨松面色铁青站在那里,眼睛盯着两人险些要喷出火来。
与此同时,沈府之中,慧安也正和春儿说着文景心的事,春儿见慧安面带焦虑,便劝着道:“若汪公子如此还坐的住,还是不愿抛开颜面去求成国公夫人,那依着奴婢看,他对景心小姐也不过尔尔,景心小姐也没必要再惦着他了。”
慧安闻言倒觉有几分道理,汪杨松心中分明装着文景心,可如今成国公府不比以往,早已是空架子了,这两年来汪杨松听多了对成国公府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也不过是怕说了这门亲事,他会被非议攀高枝嘛,若他真好面子多过对文景心的庇护,得到她就要嫁给一个混蛋,如今又闻文景心因他之故情况更加堪忧,却还能忍得住,那确实也不值得文景心真心托付了。
过了两日慧安正和许氏坐着说笑,却闻外头传来了文景心的声音,许氏便抱着云哥儿起了身,笑着道:“你和文小姐这感情真真比那亲姐妹都好,竟是一日不见都念得慌。”
文景心刚巧走了屋,听闻许氏这般说便笑着道:“大少奶奶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撵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