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今日特意叫秋儿弄了些桂花香粉洒在了浴水中,如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桂花香,自和关元鹤大婚她沐浴便只丢些竹叶进去,今儿确实总觉身上有股血腥味,这才用了香粉,此刻听关元鹤说新鲜便嘟起了嘴,满是幽怨地道:“先前秦姐姐还曾和说男人都一个样儿,就爱个新鲜,见新忘旧,见异思迁,这新人儿总是比老人儿要来得讨喜的多,我还只道爷便和那些个臭男人不同,如今瞧着……哼哼,也是一个模样呢,你老实和我说,在这边关当真便没有偷过腥?”
慧安说着便一个翻身压在了关元鹤身上,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关元鹤闻言却是低沉的笑了起来,抚着慧安肩头散下来的长发,道:“恩,让我想想……西城万花楼的花魁眠月姑娘,还有风月阁的秋水姑娘,芳华楼的莲心姑娘那琵琶弹的却也是极好的……”
慧安听闻关元鹤如此说,登时便将眼睛瞪了起来,面色一变就去捶打关元鹤,气呼呼地去咬他的脖颈,恨声道:“好啊,人家为你辛苦,你却背着我偷腥快活,瞧我咬不死你!”
她说着手便也伸进关元鹤的腋窝一阵使坏,关元鹤被她又咬又挠,只觉着一股心火升了上来,忙抓住了慧安的手,一个用力便反客为主翻身将慧安压在了身下,目光黑沉沉,幽深深地盯着她,轻声道:“慧安,对我,你早就是千娇百媚姹紫嫣红了……”
慧安被他深情的目光盯着,又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又听着他难得的甜言蜜语,心中一荡,双颊就滚烫如火起来,接着却是噗嗤一笑,道:“爷以后说谎可得想仔细了,什么万花楼的花魁眠月姑娘,那万花楼的花魁娘子分明是秋水姑娘,还有啊,只听说芳华楼有个挽情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却不知哪里还有个什么莲心姑娘呢……”
军营中的兵勇们没事就爱念叨这些个,慧安虽每日潜水研究病症,可闲暇时倒也听了那么些疯言疯语,说起这雁城有名的风尘女子却是要比关元鹤要头头是道的多。
关元鹤见慧安摇头晃脑的,眼中还盛满了狡黠和戏谑,小模样异常惹人,不觉低头狠狠咬了下她的唇,慧安便咯咯的笑了起来。两人近来都忙,虽是日日见面但是往往也说不上几句话,更何况虽是慧安身子已经恢复,又天天同床共枕,可因定国夫人病逝,心情每日都有些沉郁,便是躺在一起拥抱着互相取暖,也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情意,并未有过亲昵的举动。
如今这般一经点火,顿时便再也收不住,两人都渴望着接近对方,更加的贴近。
“慧安,我好想你……”
关元鹤的声音便响在耳边,低沉醇重,他男性温暖地气息包围着她,太久不曾亲密的身子似渴望雨露的花朵般在风雨中颤栗着,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思念被深深地唤醒。
慧安轻声娇笑,热情地回应着,唇齿相交,饥渴地纠缠着彼此。好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彼此的存在,才能将这近一年来的苦涩和甜蜜,无奈的离别和暗夜的无助,才能将那相思入骨都尽数释放出来。
帷幔被扯下,重重叠叠地这遮住了一帐旖旎。
欢悦过后,慧安躺在关元鹤的臂弯中,静静地聆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感受着自他身上传出的热力,想着他方才顾念着她的身子隐忍下的温和,不觉面色红透。
慧安自关元鹤怀中抬起身子,用右手支起头来,满是情意地望着身侧因得到满足而全身洋溢着慵懒惬意气息的关元鹤,轻轻地用手抚过他微湿的鬓角,抚过他面颊深邃的轮廓,和他薄削唇角挂着的餍足笑容……
感受到慧安的情意,关元鹤睁开眼睛,眸中噙着浓浓的笑意,薄唇轻启细细地吻着慧安放在唇边的青葱十指,四目相望,唯剩情意绵绵,深吸一口气,似这屋中也充满了浓的化不散的甜腻。
两人一道沐浴后重新躺在床上,慧安才说起今日在营地的事,道:“若是真能对症,估摸着再有一个月我便能回京了。”
关元鹤闻言半响无语,虽是有些不舍慧安离开,可是果果还那么小,便是方嬷嬷等人照顾的再用心,便是有童氏照顾着,总归父母都不在身边也不是个法子,他叹了一声才道:“对北胡用兵非一日两日,一年两年的事情,慧安你可愿带着果果前来雁城,长久在此陪伴着我?”
慧安听闻关元鹤的话便笑了起来,道:“你在那里,我和孩子便在哪里。”
“边城总归是苦寒之地,气候也恶劣,却是要委屈你和孩子了。”关元鹤说着不觉抚摸着慧安的背,饱含了怜惜。
听关元鹤如此说,慧安便嘟起了唇,抬眸嗔怪地盯了关元鹤一眼,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就瞧上了你呢。只能跟着你吃苦了,说来我还真有个想法和你说,这两年大辉对北胡用兵在北境征了不少兵,两年来虽说我大辉也打胜仗,可兵勇死伤也蛮惨重的。我听苟大人说皇上准备来年在雁城南再圈出一个大养马场,还要加紧南方牧场的开辟,在雁城也要建起太仆寺的下属衙门典厩署,而南方饲养的战马运送到北边来难免要出各种问题,总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容易生病,过年来战马大批的运过来,对这边典厩署的马医水平要求便也高,我想领了这雁城典厩署令的差事,如此便能长久地留在这里,你说皇上他会允我这差事吗?”
关元鹤不想慧安和他不谋而合,便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此事说来倒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上一次第一批南方马场的战马运送便是你一手操办的,这次马瘟的事又立了功……到时候你只管上请命折子,其它的我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