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旅行社有经营出入境的资格吗？”程程问她。
“营业执照上写了国际两个字，应该有的。”向惠点头如捣蒜。
“你要招计调，再招跑外联的。”程程建议道。
向惠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完全听不懂。
程程被她打败了，笑着拍拍额头。
“有两个名额，底薪两千加提成，根本招不来人。”向惠摇着头诉苦道。
“我想办法帮你招两个。”程程沉吟道。
向惠双手抱拳冲他作揖表示感谢。
“这是一日游做得比较好的几家地接社，你加他们的QQ，有客人直接发过去。”程程从包里拿出一张同行联系录给她。
向惠赶紧双手接过来，仔细的叠好了，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约他出来并不只是为了谈工作。
旅行社已经无药可救了，那么多经理都无力回天，向惠也没有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如今只想混个工资，结婚才是她的全部重心。
“你存了多少钱了？”她压低声音问。
“干吗？”程程斜她一眼，假装警惕的笑问道。
“我有十五万的积蓄，我们俩合伙买套房，先付了首付，以后分期付款一人一半？”向惠认真地征求他的意见。
“你好有钱！”程程感叹道。
“你在国外这么多年，别告诉我，你没有五十万？”向惠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我的钱都打给我姨妈了，他们在老家给我盖了一栋楼房。”程程无奈的耸耸肩。
“你又不回老家，房子就那么空着？老家盖房也花不了多少钱，你肯定是被你姨妈当成冤大头了！”向惠义愤填膺道。
“没办法，我是她养大的，她们就是我的家人。”程程苦笑道。
“笨蛋！”向惠心疼的骂道。
他在国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贴补给了姨妈一家，他姨妈家又有儿子又有女儿的，看来全家都靠他养了。
“那我们合伙租房子吧。”向惠退而求其次，买不起房就租房，至少他老家还有一栋楼房，以后等他们退休了，可以回去养老去。
“不是有宿舍吗？干吗要花钱租房？”程程疑惑的问。
向惠凶巴巴的瞪他一眼，木头！
“你真的要我一个女孩子主动吗？好吧，我们结婚吧。”向惠豁出去了，握住他的手，求婚道。
程程目瞪口呆的。
“程程，我们组一个家吧，小小的，蜗牛的家。”向惠垂下眼眸，用尾指在他掌心画圈圈。
程程也垂眸盯着手心，眼眶一阵一阵发湿，眼泪不小心流出来，他急忙擦去。
“你哭什么呀——”向惠娇嗔道，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这就算求婚成功了。
向惠在民房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间，她当成婚房布置，被褥床单枕头全是喜庆的红。
“你什么时候能休假？我们把年假凑到一起，到时回老家把婚结了？”向惠用皮尺量着窗户的尺寸，随口问道。
程程又神游天外了，他最近经常发呆。
向惠不得不承认，他发呆的样子清俊冷冽，还挺迷人的。
“喔，刚回来，今年都没有年假。”程程答道。
“你的工资卡呢？交出来。”向惠半真半假的说。
要结婚，他全部的工资就不能再打回去给他姨妈了，她还想着以后买房呢。
“啊？”程程像是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她。
“我们要存钱买房，难不成你以后真想回老家？我是不愿意回去了。”向惠想起老家就直皱眉。
程程不再吭声，也没主动交出工资卡。
向惠撇撇嘴，凭着程程一直以来对她的大方劲儿，她没想到他会舍不得交出工资卡。
她是给他面子才要他的工资卡的！
手机响了，程程急忙走出二楼房间，下了楼梯，去院子里接电话。
向惠登高望远，隔着窗户看院子里的人，按道理程程所有的表现都很像出轨的男人，藏小金库，不在她面前接电话，不过因为是程程，所以她一点没怀疑他。
都认识十几年了，知根知底的。
接完电话，程程低着头上楼。
“谁的电话？你老家的小老婆打来的？”向惠低头在小本上记着窗户尺寸，玩笑的语气道。
程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紧张的瞥她一眼，发现她正低着头写东西，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原来是逗他。
当初准备出国时，姨妈就帮他在老家安排了一门亲事，他是结婚了才出国的，女儿都上一年级了。
结婚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秦帅也不知道。
心底里，他看不上老家的那个女孩，初中生，长得也差强人意，完全没办法跟向惠比。
现在他强烈的想要离婚，哪怕是背负上陈世美的骂名，老婆不想要了，女儿也不想要了，姨妈一家也不想要了，老家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只想要向惠。
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倒没说什么，姨妈坚决不同意他们离婚，并且扬言要闹到他们集团。
离不了婚。
程程全身冒着冷汗，两腿无力的坐到椅子上，上下嘴唇不停的抖着，他很想说出来，把什么都告诉她，可他没把握，知道真相后，她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害怕，恐惧会失去她。
量了所有的尺寸，向惠锁上门，跟他一起离开，暂时还不能搬进来，既然是婚房，当然要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才能住进来。
“嗳，我们开钟点房去？”向惠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她还没试试他好不好用呢。
“坏蛋。”程程嫌弃的跟她保持距离。
向惠扑上去抱他。
“别动手动脚，别吃我豆腐。”程程阻止不了她动手动脚，只能拔腿就跑。
向惠大笑着跟在后面追，追着追着就有点狐疑，他一直对她避之不及，难道那方面真的有问题？
她停下来思考，如果他真的不举，还嫁不嫁？
考虑的结果还是嫁，方法和工具都有很多嘛，殊途同归。
荣蓉要结婚了，嫁得非常好，白英春风得意马蹄疾，豁达的主动联系向惠，破解三年不联系的僵局。
正值向惠的心情也非常好，母女俩相谈甚欢。
“惠儿，你嫁了吗？”白英关心的问。
“还没。”向惠语带笑意，隐藏着小小的得意。
“那你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来参加婚礼，到时会有很多名流，也许会碰到你的缘分呢。”白英娇滴滴的笑。
切！
还名流呢。
向惠不屑的撇撇嘴角，翻了个大白眼。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正布置婚房呢。”她含蓄的笑道。
“太好了！到时一定要带他来参加婚礼，我给你准备一桌，你多带些人过来，这次排场非常大，咱们娘家人不能露怯，人越多越好！”白英异常兴奋。
向惠听得直皱眉，真受不了白英身上的小市民劲儿，带着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婚礼在周六举行。
为了这场婚礼，向惠特意做了个发型，烫了个韩式波浪卷，穿上一件白底绿樱桃的吊带碎花连衣裙，外面套一件牛仔外套，脚上穿一双黑色马丁靴，两条蜜色匀称光滑的腿露在外面。
“你不冷吗？”程程颇为担心的看着她的两条腿。
现在正是乱穿衣的时节，街上穿什么的都有，有人穿着羽绒服，也有人像向惠这样露着两条腿，看着美丽又冻人。
“不冷。”向惠跺跺脚，确实感觉到腿部有点凉，早晚凉而已，一到中午，温度就嗖嗖地往上升。
看看他的打扮，穿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是蓝色衬衫，下面一条牛仔裤，脚上一双休闲皮鞋。
他瘦，一瘦就显得高，一米七大几的个子，看上去有一米八几，而且他皮肤白，惨白惨白的，这身打扮很适合他。
向惠揉着下巴，满意的点头。
“狮子头。”程程手欠的摸摸她蓬松的卷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昨晚刚做的发型，现在被他说成狮子头！
向惠冷笑着勾勾唇，没关系，她有备而来，当即三下两下将一头卷发编了一个蓬松的麻花辫，再用镶着白色雏菊的发绳绑住发尾。
她像变戏法似的，转眼间就换了个发型。
程程都看傻了，比起刚才的狮子头，他更喜欢现在的发型，看着清纯可爱又性感。
“真的不用给红包吗？”程程觉得不太合适。
“我们是娘家人，我妈在电话里也说了，不用给。”向惠笃定地点头。
他们直接去酒店。
可能是来早了，没看见有其他客人。
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保安严阵以待的守在酒店门口。
向惠刚想旁若无人的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为首的保安伸手拦住她，今天酒店不对外营业。
“我是来参加婚礼的，你们这里有婚礼吧？新娘是荣蓉。”向惠提醒他。
“对不起，请出示您的请柬。”保安公式化的口吻说。
“没有请柬，我是娘家人。”向惠皱眉道。
就是不让进。
看来只能出绝招了，向惠拨打白英的手机，白英正在路上，让她再等等。
“借个洗手间，总可以吧？”打完电话，向惠跟保安商量，她想上厕所。
“出门右转，五百米就有公厕。”保安面无表情的说。
向惠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嚣张，开门做生意的酒店，居然连厕所都不借！
“走吧，人家包场了。”程程拉着她去外面上厕所。
公厕又脏又臭，向惠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被熏臭了。
“先散散臭味。”她在阳光下张开双臂，仰起光滑的蜜色脸蛋晒太阳。
程程看得忍不住偷偷吞咽口水，视线落在她水润的双唇上。
“小妖精。”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一下她滑溜溜的脸颊。
“是不是燥热难耐，欲火焚身了？”向惠睁开眼睛，歪着脑袋调戏他。
程程害羞的咬咬唇，扭开脸望向远方。
望着他清瘦的侧脸，红通通的耳垂，向惠心口一阵柔软，主动伸手牵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凉飕飕的，手上没肉，摸着就是干干的皮和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