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意姐弟恋吗?”白玉恒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17岁,比向惠小两岁。
向惠觉得他这话本身就很幼稚,爱情来了,谁还会在意年龄?别说两岁,二十岁又如何!
“你没戏。”向惠斜了他一眼。
小屁孩居然调戏她!
白玉恒手捂心口,作呕血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枣没枣打三竿,说不定能骗向惠跟他呢。
目前女人不是他的第一目标,钱才是。
女人就像糖,吃多了齁得难受,长时间的不吃,偶尔又有点嘴馋。
白玉恒上上下下的打量向惠,越看越觉得她像一块太妃糖,咬一口可能会有惊喜,缺点是太甜,只吃一次就够了。
“姐姐,你的嘴唇很性感。”白玉恒压低声音道。
“谢谢,你的臀部很翘。”向惠瞥了一眼他的臀部,真的很翘。
“姐姐讨厌,人家会害羞。”白玉恒羞涩的扭脸望向别处。
向惠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圆珠笔,突然有点反感他对她无休无止的调戏,他可能是那种满嘴油腔滑调,半点真心没有的人。
她也挺佩服自己的,什么样的人好像都能应付得来,自私如秦帅,圆滑世故如白玉恒。
“你谈了几个女朋友了?”向惠随意的问。
她才不信他从没谈过恋爱,还是纯洁处男的鬼话。
白玉恒掰着手指头默数,“村里的小芳,城里的阿莲,山里的九妹——”他笑着碎念道。
“哈哈。”向惠捧场的干笑两声,从抽屉里拿出袖珍版的四级英语单词,垂眸看单词。
有些男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减分,现在她只能给白玉恒打60分,快不及格了。
“姐姐,我想亲你。”白玉恒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向惠一侧脸颊微微一烫,神色淡然,目不斜视的看单词。
“秦帅讨厌吧?”她嘴唇几不可见的动着。
“嗯。”白玉恒用力的点头。
“你也快跟他一样讨厌了,不以真心待人,别人也不会以真心待你,你玩世不恭的对待一切,最后也会把自己玩进去,别以为油腔滑调就是风趣幽默,说得越多只会越暴露出你的肤浅和无知。”向惠没控制住自己,又展开了说教模式。
别人请她说,她还不说呢,也就是对白玉恒,总觉得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真心期望他越来越好。
白玉恒听得嘴角直抽搐,她又开始教育他了。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教育人呢?
“姐姐,你真适合当老师。”等她教育完,白玉恒讷讷地道。
“看见那两个老外了吗?走过来了,你跟他们说一声hello,我就让你亲一下。”向惠微笑吟吟的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两个外宾,轻声道。
白玉恒瞪她一眼,老外越走越近。
“哈喽!”他突然抬起一只手笑着打招呼道。
“哈喽。”两个老外笑着回道。
他们从台前经过,走向电梯,白玉恒讪讪的放下举着的手,一张脸涨得通红。
向惠低头忍笑。
“过来,让我亲一口。”白玉恒凑到她耳边,恶狠狠的道。
向惠慢条斯理从桌上的文件框中抽出一本黑色文件夹,里面夹着礼宾部的英文培训,常用的对话和单词,白玉恒拒绝说英语,副理也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念给我听。”向惠将文件夹送到他眼皮底下。
白玉恒用力瞪她一眼,就是不吭声。
“你得告诉我,你的英文水平到底到什么等级,我才能帮你。”向惠真诚的望着他,柔声道。
白玉恒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的瞪她。
“26个字母认识吗?”向惠合上文件夹,问他。
“对,不认识。”白玉恒冷哼一声。
向惠低头在A4纸上写字母。
“你才不认识呢,ABCDEFG,谁不知道!”白玉恒烦躁的说。
“OK,那就是不认识音标了,我教你。”向惠心平气和的道。
“我为什么要学鸟语,我有什么好处?”白玉恒斜着眼睛看她。
“学会,奖励你KISS。”向惠微微嘟起双唇。
“你还欠我一个!”白玉恒愤然道。
“嗯,记账上。”向惠淡定的点头。
“你还要让我****。”白玉恒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那你要通过我给你的英文测试。”向惠面不改色的说。
“行!”白玉恒豁出去的点头,不就是几句鸟语,有什么难的!
向惠忍笑在纸上写音标,等教会他,她就回学校了。
亲个什么。
白玉恒变成哈喽狂魔,看见老外就大声说哈喽,老外回哈喽,他接着哈喽,哈喽来哈喽去,他跟老外全都笑了。
为了教他,向惠不得不硬着头皮跟老外聊天,毕竟不是自己的母语,问一句哪里来,再问一句第一次来北京吗,又挤出一句什么时候走。
很快向惠就感到词穷,不想在白玉恒面前丢脸,她挖空心思的延长跟客人的聊天时间。
等到老外走了,向惠再将刚才的对话写下来,一句一句的教白玉恒。
继哈喽之后,白玉恒说出的第二个英语单词是Morning,然后到have a goodday!
老外再问电梯或厕所在哪里,他也能听明白电梯和厕所的单词,再用手势做出回答。
看他已经克服了害怕说英语的心理障碍,向惠很有成就感,只要敢开口,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用“鸟语”叽里呱啦的跟老外聊天。
“kiss,kiss,kiss——”白玉恒很是得意的讨要向惠欠下来的债。
对他念经似的窃窃私语,向惠笑而不答,只当没听见,摆明了要赖账。
白玉恒看出来她想赖账,他也不是十分强烈的想要kiss她,所以只过过嘴瘾而已。
办公室里的桶装水喝完了,白玉恒推着小车去地下二层的库房领水。
向惠让副理帮忙盯一下,她陪白玉恒一起去领水。
走员工通道需要穿过好几道紧闭的两扇门,一个人又要推车又要拉门,有些费劲。
“kiss kiss kiss。”一路上白玉恒又开始念经。
向惠不搭理他,大步走在前面,拉开一扇门,让他先推车过去。
在库房领了满满一车的桶装水,车子立刻变得很重。
向惠帮他一起推。
“我亲你了?我亲了?”白玉恒在她耳边嘀咕道。
“摄像头。”向惠头也不抬的说,四周都是摄像头,中控室的人正坐在一堆屏幕前,密切的关注着酒店里的每个角落。
白玉恒的眼睛顿时一亮,感觉有戏,“消防楼梯里没摄像头。”他低声道。
向惠勾勾唇角,要上坡了,她帮着将车推上坡,再推开厚厚的木门,让他先通过。
里面是电梯。
白玉恒按下电梯按钮,摸着鼻子环顾四周,“操。”头顶上方就有一个摄像头。
电梯门打开,两人合力将小车推进去。
电梯缓缓往上升,白玉恒仰头直勾勾的盯着红色的数字,B2,B1,1——“耶!”他胜利的欢呼一声,握紧了小车扶手,打算出电梯。
电梯打开一条缝,随即哐当一声合上。
向惠被巨响吓了一跳。
“操,不会这么倒——”白玉恒脸色变得煞白,话音未落,电梯里的灯骤然熄灭,同时感觉身体重心猛地往下一坠。
幸好只是从一层掉到地下二层。
向惠还没来得及恐惧,下坠的电梯就停了下来。
期间隐约听到白玉恒嘤的一声娇弱叹息。
向惠第一时间按下紧急按钮,“电梯坏了,从一楼掉到地下二层。”她冷静的说。
“注意安全,不要乱动,现在派人过去。”里面传来中控室值班员的声音。
“好。”向惠答应一声。
她扭头望向白玉恒,高高的黑影不见了,地上团着一个黑影。
“好了,别装了,马上就能出去。”以为他在演戏,向惠淡定的说。
白玉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全身均匀的哆嗦着,头晕目眩,直冒虚汗,胸口像压着石头,没办法呼吸,痛苦至极,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白玉恒?”向惠蹲到地上,伸手一摸,摸到一手的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向惠这才感觉到害怕。
白玉恒哆嗦着说不了话。
向惠腾地站起来,再次按下紧急按钮,“救命,白玉恒晕倒了。”她急声道。
中控室的人也着急了,已经通知了维修部的人赶过去。
电梯外面传来声音,维修部的人赶到了。
“坚持,坚持住。”
向惠摸着自己的口袋,摸到一块薄荷糖,赶紧蹲到地上,撕开糖纸,“白玉恒,吃块糖。”她将糖送到他嘴边。
白玉恒迷迷糊糊的张嘴含住糖块,随即哇一声吐出来,吐了向惠一身。
向惠赶紧扶着他坐起来,一手轻拍着他的背,白玉恒哇哇的吐着,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难闻的呕吐味。
“坚持住,已经通知了120急救中心。”头顶上方传来中控室的声音。
被困了十五分钟左右,电梯门终于打开。
外面的人先拉走堵在门口的小车,随即医护人员冲进来,将上吐下泻奄奄一息的白玉恒搀扶到担架上。
酒店老总,值班经理,前厅部经理,大堂副理全都等在外面。
由值班经理跟车去医院,刚才已经问了一圈,没人知道白玉恒有什么病,大堂副理汇报了一个情况,白玉恒怕鬼,从来不敢一人去礼宾部最里面的那间小办公室。
一出电梯,白玉恒就感觉胸口的巨石没了,能畅快的呼吸,他闭上眼睛装死,太他妈丢人了,他居然又吐又拉,裤子里还装着热乎乎的屎尿。
向惠脸色煞白的走出电梯,她身上又脏又臭。
“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前厅部经理上前一步,关切的询问。
向惠摇摇头。
“去下面洗个澡,我帮你拿换洗衣服。”前厅部经理不怕脏不怕臭,小心翼翼的搀扶向惠去楼下洗澡。
消息传得很快,酒店所有员工都知道小白晕在电梯里。
值班经理从医院打回电话,没什么事,可能是幽闭恐惧症。
经理给向惠放一天假,让她回宿舍休息。
秦帅和程程闻讯赶来,对她进行了慰问。
向惠侧躺在榻上,头有些疼,都是被白玉恒吓的。
程程坐在床边给她剥橘子吃,吃了几瓣冰冰凉凉甜丝丝的橘瓣,向惠感觉好多了。
“想吃水果罐头。”她弱声道。
程程无奈的看她一眼,新鲜的水果不吃,倒爱吃放了防腐剂的水果罐头。
“遵命,我的小公主,还想吃什么?”他翘起兰花指,宠溺的望着她,清脆的声音道。
“鸭脖子,鹌鹑蛋,鸡翅膀——”向惠也觉得自己像个馋嘴的小孩,不好意思的咧开嘴冲他乐。
程程对她很好很温柔,从没人像程程这般待她。
向惠也看出程程喜欢她,有时很想一不做二不休的当他的女朋友,可是看到他瘦得厉害的样子,偶尔女性化的动作,虽然秦帅不招人待见,可他说的话确实一针见血。
向惠没办法对程程产生男女之情。
“你这个小馋猫。”程程宠溺的刮一下她的鼻子,举起两只手,从床边弹起来,以一种很可爱很少女的姿势走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秦帅默默的看着程程离开的背影,然后摇摇头,“这兰花指翘的,没救了。”他戏虐道。
“听说小白拉裤子了?”他咧开一排白牙,幸灾乐祸的问道。
向惠专心的吃橘子,不理他。
“黑胖,我怎么看你最近又胖了?伙食好,一顿啃三个猪蹄,能不胖吗?”秦帅转而开始嘲笑她。
“你们节目排得怎么样?”向惠不冷不热的问。
“我给你走一段。”秦帅立即站起来,英俊潇洒的给她表演模特步。
“挺好。”向惠一眼不看他,细细的咬着橘子,敷衍的夸道。
她很好奇,秦帅这样的为人处事,以后出了校门要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