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时候，雁子觉得不对，总觉得在某个地方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找到端倪。老头子说：“年轻人什么工作？”雁子说：“没啥工作，闲着呢！”老头子说：“现在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雁子说：“听老先生这话好像曾经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老头子说：“嗨！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挂了个空头衔开始养老喽！”雁子说：“老先生怎么称呼？”老头子说：“在下杨德林，现在是咱们秦皇岛棋院的院长，说是院长，其实没啥事，都是大家抬爱。”雁子乐呵呵地说：“幸会幸会。”他心里琢磨，没想到和老头子聊天还挺有意思的，电视里听来的那些词都能用上。自称杨德林的老头子说：“小哥怎么称呼？”雁子说：“在下田南雁。”杨德林用眼睛看了看和他下棋的另一个老头，做了个眼神交换，然后说：“小哥，你看你是否愿意加入咱们秦皇岛棋院，为我市象棋事业添砖加瓦岂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雁子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反正自己闲着没啥事。他又感觉到了那双眼睛，但这次他没有望去，还是很自然的和杨德林说话：“杨老，不知道有啥好处？”杨德林说：“这要看你图名还是图利了。”雁子笑笑：“就图个乐呵儿！”杨德林说：“那还计较什么呢？”雁子说：“得，我算被您忽悠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杨德林一伸手说请便。双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但杨德林知道，不用去留那些，这个年轻人的逻辑找到自己太简单了，只要他有心。
雁子起身走出了公园，他感应着那双眼睛就在周围，她继续走着，他一路上碰到了趴在用轴承当轮子的木板上没了腿的人，又碰到了盲人在路边唱着歌，身前摆着一个铁桶，还碰到了回不了家的大学生跪在那里，拽他衣服的小孩子，被烧的像怪物一样的人……，雁子走过了一条街给了一路的钱，最后自己发现，好像满城都是要钱的人，也就麻木了起来。他时刻感受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明明就在周围，为什么找不出她的位置呢？难道是我多疑了？他想到这里，心头稍稍安稳了。
肖亚芳和区静丽下车了决定去找个地方聊聊天，她们走进了咖啡厅。肖亚芳今天穿着雁子和她那天从华联买来的裙子，和区静丽二人走在街上免不得吸引了无数目光。甚至在门口跪地的乞丐都看得流出了口水了，然后咝咝吸回了一些。她们坐下后看着窗外，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雁子在掏钱给门口那乞丐，肖亚芳说：“看，雁子。”区静丽最是激动，急迫地对窗外挥着手。肖亚芳说：“你这样他看不见。”肖亚芳拿出电话拨通电话说：“你这傻子，干嘛给他钱，刚才这老混蛋还色迷迷看我们呢。”雁子说：“是不是你跟踪我呀，我说呢，老觉得有人盯着我。”肖亚芳说：“我可没那闲心，你抬头看就看见我了，我在咖啡厅。”
雁子抬头看到了她和区静丽便挂断了电话走了进去，他看见区静丽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赶快坐到她面前的冲动。他坐在肖亚芳身边说：“静丽这么有时间呀？”区静丽说：“我现在大把的时间，我被调到局里户籍科了。”雁子说：“那是好事啊，恭喜恭喜！”区静丽说：“你也认为是好事？我不喜欢那里，太闲了。”这时候她看到肖亚芳看雁子的眼神，凭女人的直觉马上就知道了二人之间存在的实质性关系，心里不免打了个结。肖亚芳说：“像你每天有事干多好啊，我每天坐在家里只能胡思乱想，人快发霉了，也快发疯了。”区静丽看着雁子，又好像是和肖亚芳在说：“能每天坐在家里也是福气，我倒是想每天坐在家里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等着心爱的人回家。虽然真那样了也许我也受不了，但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真的有一双眼睛在对面的酒吧里望着他们。雁子抬眼扫了一下窗外，总算捕捉到了这个身影，一身黑色的衣服，就坐在对面二楼的窗前看着这里。他起身说：“我出去一下。”他慢慢的走出咖啡厅走进酒吧，然后快速的冲上二楼，到了那个位置只看见一个烟灰缸摆在那里，还有一个未燃尽的烟头，一缕青烟像一条线一样徐徐上升，到房顶扩散开来，烟草的香气充满了这个空间。雁子大步走向洗手间，他直接进了女洗手间，看见一个老太婆在洗手，他低头看向马桶，没有人。老太婆在他走后说了句臭流氓。他又进了男洗手间，同样没看到人。他赶忙跑到窗户前看着窗外，还是一无所获。他走出酒吧又回到了咖啡厅里。
他不知道，他刚离开女洗手间，一双脚就从马桶上降了下来，他走进咖啡厅的时候，这双脚带着一个身体又坐到了窗前，只是换了个位置。
雁子回来的时候，肖亚芳问：“你去干嘛了这么久。”雁子说：“看见了个熟人，没追上就不见了。”区静丽这时候看看表说：“我约了人，不能陪你们了，我得走了。”说完站了起来。肖亚芳和雁子站了起来相送，肖亚芳很自然的挽住了雁子的胳膊，送区静丽到了门口。区静丽出去后没有直接坐车走，而是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靠在了墙上。女人醋劲上来了，自从那次两人吻在了一起，区静丽就像失了魂一样，雁子那好像带有邪恶的微笑时刻纠缠着她，每当想起那吻的滋味，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可是今天看到他，他竟然对自己这么无动于衷，还和肖亚芳挽在了一起。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一点位置没有吗？想着想着竟然委屈地哭了起来。从小到大从没有过如此委屈又无处发泄的感觉，明明深爱，但又如何去表达呢？难道就像一个贱人那样去求他喜欢自己？去和别的女人争宠去分享吗？她不仅恨起来，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善解人意吗？看不出我比任何女子都要妩媚都要纯洁吗？你这个木头，人家对你的心思竟然如此的无动于衷，要是李凌的话，我如果吻了那家伙，恐怕那家伙连家都找不到了。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竟然对着垃圾桶发起狠来，她对着垃圾桶说：“无赖，流氓，死人，坏蛋……，你不要得意，本小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用来做为法庭上的证据。……”旁边站立了一对男女不解的看着她，那男的还对女的说：“看见没，你不对我好点，我就甩了你，这样就是你的下场。”区静丽发完狠，知道了自己的失态，转过身对那对男女说：“别看了别看了，警察办案。”说完还掏出了警官证。一对男女信这是一个警察，但也坚定不移地深信是个精神错乱的警察。他俩走后，区静丽蹲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眼泪是女人释放压力最好的秘笈，女人有修炼并使用这秘笈的权利，这是经过几千年来古人和现代人都肯定了的已经能够被认作天经地义的事情。她的举动被一双眼睛完完全全的捕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