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雁子下了楼就看见三儿和肖亚芳坐在沙发上小声嘀咕着，他下来也坐在了沙发里，很疲惫的样子。肖亚芳拿出来一套衣服让他换上，他换好衣服出来又坐在了沙发里，用手拍着脑门。三儿说：“雁子，我羡慕你的同时不禁为你担忧，你还有钱买这样的房子吗？”雁子说：“没了，你啥意思？”三儿说：“楼上那位怎么安排？”雁子说：“人家有房子，三儿，我刚反应过来，你啥意思啊？”三儿说：“我死的心都有了，你那里涝得要死，我这里旱的想活，这世界也真的是不公平，我猜你丫上辈子是个太监，这辈子老天爷补偿你呢，我就惨了，上辈子肯定是******皇帝，上辈子累着了。”肖亚芳这时候也跟着担忧起来，说：“这女警官和我可不一样，老公，你……”三儿说：“看来咱家要把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挂到墙上，不然很容易暴动。”肖亚芳说：“老公，以后你可得向着我点。”雁子彻底服了，这女人此刻竟然想着这个。
区静丽像区勇哭诉了事件的全部过程，包括和雁子已经变成了很熟的大米饭。区勇安慰了一番挂断了电话，然后顿时暴跳如雷，拿起烟灰缸砸在地上，倒是把区妈吓坏了。区勇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区妈，愣是把区妈气哭了。区勇打通了李远东的电话，第一句就是：“看你那宝贝儿子干的好事！”李远东很是不解，忙问：“老区，你别急，慢慢说。”区勇简简单单叙述了事情的始末，李远东听完也是气得手发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腿竟然发颤起来。他说：“老区，你消消气，我现在就打断那败子两条腿。”区勇说：“四肢全打断，也算给他个教训。”区勇冒着冷汗，说：“是，是。”按理说区勇不是他的上级，不应该把他吓成这样，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别的秘密……
他马上打电话给乔家峰，让乔家峰来一趟。乔家峰到了后李远东说了这事。最后说：“我担心那个雁子会杀了李凌泄愤啊！”乔家峰说：“他不敢吧！”李远东说：“你不明白的。”乔家峰说：“那你说怎么办？”李远东果断作出决定，说：“你去把李凌给我抓回来，估计这时候在公司了。”乔家峰说：“要不把李凌送出去躲躲，送国外也行啊！”李远东摇摇头，说：“没用的，你别问为什么了，给我抓回来就是了。”
乔家峰亲自跑去金帝大厦，薅着李凌的衣领塞进了车里，然后又回了李家。李远东准备好了一根两尺长，擀面杖粗细的铁管，放在了茶几上，自己闭着眼坐在沙发里，李凌和乔家峰进屋了他也没睁眼。李凌看到这根铁管顿时明白了乔家峰那样愤恨抓自己的原因，知道事情败露了。他跪在地上哭天抹泪地喊：“爸、爸，你饶了我吧，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啊！我妈和人跑了，您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爸，您可不能打死我啊，您打死了我，咱李家可就断后了爸，爸……”李远东闭着的眼睛颤动了两下，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他缓缓睁开眼睛，说：“怕你出事，怕你出事，没想到你捅出天大的篓子。你胆子真大啊！你竟然连你区伯伯的女人都敢祸害，还好静丽没被你……，要是被你……，就算我也保不住你啊！现在我也只能尽量保住你这条命，保住保不住听天由命吧。”
李凌从来没看父亲如此严肃过，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冒着冷汗说：“爸，你要救我，爸，你不能不管我……”乔家峰不解地说：“李局，没这么严重吧。”李远东摆摆手：“老乔，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比你想的要严重。”乔家峰坐到一边，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说：“您是不是担心雁子……”李远东说：“是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出两天，定会要了李凌的小命。”乔家峰说：“不会吧。”李远东说：“老乔，你别问了，你相信我就对了。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乔家峰说：“那我们把他监控起来，等过段时间，他情绪稳定了再撤人，同时把李凌送出去躲躲……”李远东说：“老乔，你别说了，你能想到的难道我没想过吗？”
乔家峰说：“那您说怎么办？”李远东恨恨地说：“打断李凌四肢，也许只有这样能保住他的小命儿。这只是一时之苦，但总比丢了命要好。”李凌听得浑身不断冒着冷汗，坐在地上一个劲往后缩。李远东说：“李凌，你是要命还是宁愿不被打断四肢被杀。”李凌颤抖着说：“爸，我要命。”李远东说：“要命就过来站好。”李凌爬过来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李远东双眼一闭，热泪夺眶而出，颤动着双唇说：“老乔，打断四肢。”乔家峰哀叹一声，拿起铁管走向李凌，他说：“李凌，乔叔叔要用点力，争取一下砸断，不然你受的苦会更多，你忍着点。”啊嗷……呀啊嗷……哇啊……李凌的每声嚎叫都像一个原子弹在李远东胸前爆炸，李远东随着嚎叫身体跟着颤抖着。他慢慢睁开眼看着已经昏倒在地的李凌，问：“老乔，都打断了？”乔家峰说：“断了。晕过去了。”李远东说：“送医院吧，打急救电话。”他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看着李凌被担架抬走后，他的身体开始像鼻涕一样往下滑，终于瘫在了地上。
区勇和区妈来了，一大早，一辆帕萨特开进了肖亚芳的院子。三儿没在家，出去拉活了。区静丽的身体这时候已经基本康复了，只是还有些虚弱。雁子这是第一次见家长，难免有些拘束，他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不停地摆弄着手指。区静丽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样子竟然扑哧笑了一声。区妈问：“小田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雁子说：“没了。”区妈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看着区勇笑笑。又问：“小田在哪里工作呀？”在她看来，能有如此豪宅必定是上流社会的人。雁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区静丽说：“妈，您这是干嘛呀？”区妈说：“妈和小田聊聊天。”雁子突然想起了下棋那杨德林说的话来，他说：“我在本市的棋院工作。”几个人一听都愣了一下，包括一旁的肖亚芳。肖亚芳呵呵笑了一下说：“在棋院下棋。”区勇问：“哦，是个高雅的运动。不知道小田可认识杨德林老先生？”雁子说：“认识，那是我师父。”区勇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肖亚芳和区静丽都看看雁子后又低下了头。区妈又问：“小田，你和小丽的事情我们知道了。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雁子说：“应该的。”区妈说：“那你看……，既然木已成舟，你们是不是……”
雁子没说话，区静丽用胳膊捅了一下他，“你倒是说呀！”雁子说：“我听阿姨的。”区静丽看出了母亲的意思，看出了他对雁子给了充分的肯定，脸红了一下，说：“我听妈的。”区妈看着区勇说：“你呢？”区勇没说话，站起来出了院子，区妈跟了出去。区勇对她说：“你这是干嘛，说好是来看女儿的，你怎么选起女婿来了？再说了，你了解你眼前这个男人吗？你就这么草率的就……，我不同意。”区妈说：“你女儿已经和人这样了，家境又不错，还在体育部门上班，长相也英俊，虽然个子不高，但看起来还算挺拔，有什么不行的？”区勇说：“我说不行就不行，女儿就算嫁给个小商贩也不能嫁给他。”区妈说：“你这样明显就是无理取闹，什么叫你说不行就不行？现在是民主社会，你可以不同意，但咱可以全家投票。我是看着小伙子不错。”
区勇说：“妇人之见。”区妈说：“你见识高你说出来呀？”区勇急的直冒汗，说：“什么事都能依你，这事依不得。”区妈说：“既然这么说，我还就非要把女儿嫁给小田，我喜欢这孩子。”区勇说：“这孩子人是不错，可是……”说到这里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可是什么呀？”区妈盘诘。区勇说：“他们不会幸福的。”区妈说：“看着人老老实实，有房子有车，还有个稳稳当当的工作，怎么就不会幸福？”区勇说：“你只看到房子车子了，你……，我说不行就不行。”区妈急了，说：“你说不出个四五六来，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