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头花无罪
酒过三巡，眼看徐老三就喝多了，舌头开始打缕儿：“我告诉你们，今天喝得痛快，你们到这里就当家一样知道不？”三人拼命的点着头。狗子妈说：“老三，你喝多了，回家吧你。”徐老三指着她说：“你别管我，去，去那屋把被子给我温好，今天我不回去了，我还就不回去了，看谁能拿我怎么地！”三人互相看看，都频频点头。狗子妈说：“你不怕影响你的政治生涯了？”徐老三说：“狗屁政治，狗屁生涯，都是狗屁。”他下炕蹬上鞋说：“你们慢慢喝，我走了。”三儿说：“大哥，你去哪里呀？”徐老三说：“我回家，最近严打，要，要注意形象。”雁子说：“大哥您慢走！”徐老三晃悠着走了出去，狗子妈送了出去，徐老三边走边说：“你们喝你们的，别下来送了。我走了，狗子妈，你也回去吧。……”
宜嘉看着雁子说：“咱也没人送他呀！”雁子说：“咱没礼貌，村里讲究这个，人走了都得出去送，他以为咱都下炕穿鞋呢。”宜嘉哦了一声。
这一晚，三个人睡了个舒服觉，真正太阳照屁股了才一个个爬了起来。宜嘉端了水在院子里洗漱着，三儿在屋子里洗着脸，雁子在他屁股后边排队等着洗脸。狗子妈从院子外回来了，买了三个牙刷，还有刮胡刀，说：“今天大集，街上可热闹了。卖豆腐脑的就在门口，你们可以出去尝尝。”雁子说：“我想取点钱，信用社在哪里呀？”狗子妈说：“出了咱的门往右走，在路北边，看不到就一直走，对面是派出所，路南边是派出所，正对着就是信用社了。”三儿这时候在刷牙，他听到这话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起了雁子。雁子说：“看我干嘛？刷牙呀你！”三儿又继续刷了起来，刷出了很多的血。
街上确实很热闹，挎着篮子的人，抱着小猪的，牵着驴的，抱着孩子的……，各种各样的人在集市里穿梭，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最引人注意的是对面卖耗子药的大叔，在那里悠闲的坐着，身前铺了一块布，摆着各种耗子药和老鼠夹，旁边摆了个喇叭，喇叭自己在那里不停地喊：“耗子药嘞、耗子药嘞……”三儿过去蹲下说：“大叔，这玩意省你不少唾沫星子。”大叔说：“咱、咱、这、这是、是、啊是、是高高高高科技！”旁边卖香油的不屑地说：“你倒是不想高、啊高、啊高高高高高科技，你喊得出来吗？就这，还是我给他录的音。”三儿笑了起来，拍着大腿笑。卖耗子药大叔呲牙咧嘴地对香油说：“滚、滚、滚滚滚、滚犊子！我、啊我是、是、是不想、不想喊。”
香油说：“你倒是喊一个呀！”
耗子药说：“不、不喊。太、太累！”
三儿跑回来笑着对雁子说：“哥们儿，我发现你们农民真逗，都有、有、有幽默细胞。”三儿拧了下嘴。
雁子说：“怎么了？”
三儿说：“学结、结巴了。”
雁子说：“走吧，我们去取钱。”
在雁子看来，宜嘉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有人要是说不是，就会在他家门前拉一泡屎，然后躲在一旁看着他踩上一脚，还会在他家大门上用白色粉笔画个王八，写上你是大王八，让所有路过的人观赏嘲笑他，最后用大镐把他家葡萄树连根刨断，看着快要成熟的葡萄慢慢萎缩，看着巴掌大的叶子逐渐干黄落在地上，看着他拍着大腿流着鼻涕哭泣。那也活该，谁叫你说宜嘉不漂亮呢？雁子走在宜嘉身后看着宜嘉扭动的腰肢，路过一个个大门，看着院里院外一架架葡萄，就这么想着。
三儿跑去水果摊前，讨价还价一番后买了一板香蕉，掰下两根给了宜嘉和雁子，就像站在路边给行军队伍发给养一样。三儿跟在身后，他吃的很快，香蕉皮噼里啪啦落在集市的街道上，没有带着红袖标的老奶奶或老爷爷过来罚款，他便肆无忌惮起来。
街边卖东西的乡下男人此刻都变成了狼，眼神跟踪着宜嘉——这个高挑美丽的女人，他们的女人看到这一紧急情况，有掐的，有拍后脑勺的，还有踩脚指头的，还有挥起拳头猛劲捶打的，更甚者，直接用九阴白骨爪抓向了昨晚还用红酥手抚摸的那根除了自己羞于向外人展示却人尽皆知之物，并恶狠狠地说：“看，我让你看，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除了老娘天底下谁还伺候你？是不是老娘伺候不好你了，起了歪心？”男人自是捂裆求饶，引来一阵大笑，女人却毫不脸红，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双大乳房跟着不停地颤动。
宜嘉对此场景毫不在意，还是往前走着。到了信用社门口她停下了，回过头说：“我去取钱，你们等我。”说完看了对面的派出所一眼。被染成蓝色的派出所在这里非常醒目，在这色彩单调的山村也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了。三儿和雁子也看了看派出所，虽然知道这个派出所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但它就像一只眼睛那样的盯着自己，还是觉得很不舒服。雁子对宜嘉说：“你给我的卡我还带在身上，还给你吧？”宜嘉说：“不用，放你那里更保险一点。我去了。”雁子点点头。
宜嘉进去后，雁子和三儿蹲到了墙根抽起了烟。三儿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年青女子，用胳膊捅了一下雁子，“看，那个妞儿不错。”雁子伸着脖子说：“哪儿了？”三儿用眼睛瞄了过去，“就那个，大奶子二丫。”雁子顺着看了过去，用夹着烟的手指点着说：“离得远看不清，从体形上分析不错，我比较喜欢那个麻花辫子。”三儿看看说：“那个有点瘦，还是大奶子二丫好。”雁子说：“大奶子二丫是不错，可是屁股太大了，麻花辫子虽然奶子小点，你看那屁股，屁股好看。”三儿说：“我喜欢屁股大的，慧晴屁股就大。我******爱她。”雁子扔了烟头，用脚碾碎了，说：“慧晴个子高，屁股大点当然好看。”三儿挤眉弄眼的说：“我看宜嘉屁股也不小，你告诉我，宜嘉屁股上哪里有颗黑痣什么的没有。”雁子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去你的吧，我只见到半个屁股。”三儿说：“你是不是就因为宜嘉屁股好看才带着她东奔西跑的？”
雁子说：“应该是吧，反正从我十八岁就喜欢她了，她是我的初恋，你丫懂初恋吗？”三儿把目光投向了天空，无限感慨地说：“我上初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领操长，她每次领****都盯着看她那俩大奶子，眼睛根本就是掉里边拔不出来了，那时候傻，喜欢不敢说，追着人家吵、逗、你懂吗？”雁子说：“懂。”三儿看看雁子，又把头抬向了天空，“然后领操长就打我骂我，那我心里还美滋滋的呢，就像吃了蜂蜜和糖精，你懂吗？”他又看着雁子。雁子点点头：“明白。”三儿看着天空说：“到初三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决定表白了，妈的，我发现被人抢先一步，人家已经在小公园里亲嘴了。当时我那个痛苦哇！死的心都有。你懂吗？”他又看着雁子。雁子还是点点头说：“肯定的。”三儿说：“我就找那个男的决斗，你懂吗？”
雁子眨眨眼睛说：“我懂。”三儿哈哈笑了，“骗你的，决斗什么呀，我就偷着难受了很长时候，慢慢就过去了。”雁子笑着说：“你丫唬我！”三儿说：“后来我就喜欢上我表姐了，没想到还是被你抢先了，这就是我的宿命。”雁子不乐意了，说：“你别提我成吗？”三儿急赤白脸地说：“许你干还不许我提？”雁子瞪眼睛：“你不有慧晴了吗？”三儿说：“这不是又没了吗？要不是你，我能走到今天？”雁子点点头：“这倒是。咱以后别说那些事了成吗？算我求你了，你一说我就想家了。”
三儿五官扭曲着说：“拉倒吧，大美人儿陪着你勇闯天涯，你还想家，估计早把我那苦命的姐给打入思想冷宫了。”雁子举起手说：“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昨晚我还梦见亚芳了。”“这还像话。”三儿用手一指，“嘿！二丫过来了。”雁子说：“别想了，等下你就要随大师兄去西天取经了，你还想拉家带口？”三儿蹲着动了动身子，说：“说不准我就常驻高老庄了，不走了，常伴高二丫左右。”
雁子嘲讽道：“等哪天你现出真身就坏了，妖魔鬼怪始终是见不了光的。”三儿恨恨地说：“都他妈怪你。诶呦！腿麻了。”他扶着墙哆嗦着站了起来，雁子蹲着给他揉着腿。他觉得欠下兄弟的太多了，心就像被灌进了铅一般往下坠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