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临没有忘记当初与公孙笑做下的交易,她替他寻出大神教背后的权贵,那权贵,如今有了名字,叫贺子玄。
方尚庄,百通堂前,尚庄主在,公孙笑在,阿临亦在,公孙笑并未背着尚庄主谈论此事,可见,他们之间,并未避违太多。
她便当着尚庄主的面,说出贺子玄此人。
“妾身并未听说过贺子玄此人,大神教内,也极少有人知晓贺子玄的真正身份。”她能查探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余下的,是公孙笑事儿。
“朝廷中姓贺的并不多,仅有两家,可,这两家中并无一人名唤贺子玄。”名中无子玄二字,字也没有子玄二字。
若此人不是易名,便非朝廷中人。
目前种种迹像表明,大神教背后的人,与朝廷脱不了干系。
若无朝廷关系,大神教的种种,绝无可能如此顺利。
“看来,此人的确是大有来头。”尚庄主抚着美须道,“咱们不妨就从此人身上开始着手调查。”
“此人我也仅是见过一面,他的行踪不知,并不好查。”要查清贺子玄那可是费时费力不讨好的事儿,短时间内未必能有所结果,“不如,继续盯着大神教,背后资助的人不可能不出来的。”
“弟妹说得有理。”尚庄主点头,“大神教的底细,咱们还没有十全的把握了解得一清二楚,如今已经有打草惊蛇的迹像,若再大张旗鼓的查探的确不妥,可,暗地里查,一来未必能查到可用的消息,二来,未必就能瞒得过大神教。”大神教到底有多神通广大,谁也不知。
“就算瞒不过也无妨。”公孙笑道,“大神教的突然界入,江湖中亦有不少的门派,游侠对它很感兴趣。”大神教引起的不仅仅是朝廷的关注,只要知晓大神教的,都想探探其底,看看是否对自身有威胁,抑或是有助益。
“大神教的来头太大,发展过快,让人摸不清底细处处透着神秘感,纵使对它有心的人也不敢轻易的下定论,不敢随意靠近。”只能远观,不敢靠近,也难以靠近。
大神教的神秘感在于它来自域外他族,在于它的发展迅速,在于它能如此安稳的在大陈扎根,在于,教主神无邪的神功盖世——
与神无邪真正动过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出来,神无邪酷爱武,痴迷于此,可,他仅仅是痴迷于自创武学,并不迷于与他人比武一较高下。
有人撞上神无邪,更有些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想要凭着挑战神无邪一举成名,往往结果是,被人无视到底,神无邪连正眼都不曾给过一个。
真正与他动过手的人,到底是谁,江湖上也无人能知,对了,公孙笑与风十三应该算得上是其中之二吧。
当真是荣幸的。
公孙笑与神无邪交过手,所以,他知道神无邪的套数。
可对于一个能自创武功的人来说,别人的知悉都是随时能够改变的,有神无邪,江湖上诸多门派已经必须要一一退让,否则,惊怒了大神教,岂只是灭门而已。
行走江湖,刀里来剑里去的,见惯了生死,才更要保全生命,知道哪里有危险,更护紧自身安危。
公孙笑决意,要明目张胆的查探神无邪,他广发消息,江湖上有不少人积极参与其中。
这,正是他需要的。
“你对神无邪,似乎有别样情感。”公孙笑盯着阿临,她是他的妻子,可一提起神无邪,她眼中尽多了些许敬意,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她的眼中瞧出。
“你瞧错了吧。”为免多生事端,阿临并不打算认下。
公孙笑没让她躲避,上前,握着她的下鄂,盯牢她的双眼,“别想欺我。”他岂会瞧错,“你在大神教住下的日子,是对神无邪有感情了?”他厉声问,这是他不允的。
“神经病。”她扯下他的手,他的力道一点也不温柔,难道不知道她细皮嫩肉的会痛吗?他当真是以为她没脾气的只能逆来顺受吗?“当初是我甘愿入大神教的吗?”她反问他,“是谁被像个麻袋一样,让神无邪扛回大神教,我还活着那是我命大,你凭什么这样待我?”
她的指责登时让他脸色一沉,眸中黑幽加深,“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
“丈夫是天。”
“那也得我当你是天,你是天。”她不当他是天,他就是个屁,“若不是我命大,等到你找到大神教,早就剩一副白骨了。”不对,也许连白骨也找不着了,连骨灰都没剩一把的。
“大神教没有为恶于我,在大神教我吃好喝好睡好的没有被虐待,我给神无邪做事,他是算钱的,还额外教我武功,光是这种种,我怎么恨得起来。”他对大神教无感,那是他的事,他总不能把自己的感情一重重的强加在她的身上。
她不受。
她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公孙笑平时不是个容易受激的男人,可,他也有容易受激的一面,此时此刻,他便被激怒了。
他的妻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为了一个相干的教派,来编排他,来指责他。
大神教当真了得,连她也被洗了脑吗?
“神无邪教你武功?”他不信,“我倒要试试。”言罢,他便出招袭向阿临,阿临哪里反应得过来,他的手刀已经险险的砍在她的额,那掌风,带着狠劲,他瞧她来不及反应最后关头已经收了些劲道,可,依旧拦不住袭来的掌风内劲,她白了脸,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盯着公孙笑。
他说,她是他的妻子。
狗屁啊,他真有当她是他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