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迟早是要成家的,偌大的家没个女人怎么行,总不能他们兄妹就过上一辈子吧。
可,这会杜大姐倒是有些担心,万一把原本不想嫁给程兄弟的傅家姑娘给说动了心,那可怎么是好。
杜大姐尴尬一笑,“可不是——”
“既然如此,我就与表哥好好相处,只可惜,我曾嫁过人——”
什么?
她嫁过人,已经是人妇了,这消息可是相当的劲爆啊,刘大妈与杜大姐差点忘了自个儿正在洗衣,若不是做惯了粗活,反应快,这手上的衣裳,可是要随水流走了。
“你嫁过人?”杜大姐扬声,“那你丈夫呢,你不在夫家,跟着表哥跑出来做什么,莫不是,你们是私奔。”
越想越是有可能,否则,哪个出嫁了的大姑娘不呆在夫家,反倒跟个不是亲哥的表哥出来,就算夫家呆不住,那也还有娘家啊。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一个有夫之妇,一个青头郎,这可不妥。”刘大妈的声音透着古怪,像是喉咙里堵着一块什么,原本,她是看好程家兄弟的,可这会瞧来,那程默也不是什么好人。
“的确是不妥。”阿临诚恳的点头,“我也知道很不妥,可是没有法子,我娘家出了大事,一时半会靠不上,夫家也回不了,恰好表哥能解我的困,表哥是个好人,你们可千万别想歪了,那对他太不公平。”阿临吸吸鼻,无奈的道,“表哥也一大把年纪,我也想娶个******,以后能与妻儿一同相依相护过一辈子,你们要是有好人选,可千万要记着我表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那只是误会。”
听她这一番话,刘大妈与杜大姐倒是稍稍宽了心。
看来,他们之间的确是没什么。
杜大姐扯扯刘大妈的衣角,刘大妈回头,两人贴耳,“我瞧程家兄弟也不是个不老实的人,他是个实在人,这傅家姑娘也不坏,两人断是无可能的,你家妞儿还是大有机会的。”
刘大妈又瞧了阿临一眼,“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可程家兄弟那边不知道什么个想法。”
“放心,明儿个,我给你探探他的心去。”
“这可好。”刘大妈心头一喜,“这事若成了,媒人礼必是不可少的。”
悄悄话说了一半,阿临的衣物已经洗得差不多,起身,抱起木盆,向两人告别,她先回去了,两人向她挥了挥手,继续交头接耳。
阿临淡笑,她耳力好,她们倒是不用避着她,毕竟,她们避着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如此,避就成了多余的。
倒是捞着累了。
刘家姑娘对程默很有心,时常借着机会向程默表达关心,可,程默就是个闷头子,把别人的好意拒之门外。
她瞧刘家姑娘是个实在人,长得讨喜,性子也讨喜,若能成,也是程默的福气。
能如了他的愿,实实在在的过日子。
回到小屋,她将适才在河边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讲给程默听,程默听罢,又是一番沉默,“你别为我操心。”
“我可没有为你操心。”阿临晾着衣,“是这村子里的人为你操心,你可是相当的有身价,只是你自个儿不知道。”
程默无言。
“表哥,娶个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家,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过,更好。”
这下轮到阿临无言半晌了,他真是这么想的,一个人不觉得孤寂吗?阿临还未再问,程默先开了口,“你嫁给抚远侯当真开心吗?”
开心吗?
不尽然。
多半是不开心的,初嫁给他时,别说是开心,更多的是气闷,两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如何能开心得起来。直至后来,她与他,算是培养出点感情,她的心里有他,他的心里也该是有她的,可,造化弄人,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
“你可知,抚远侯在你离开之后,已迎四房妾室。”
四房,还真是不少,怎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当初不正是因为他的恶名在外,才一把大龄还未娶妻,这下倒好,她还霸占着正妻的位置,他倒是迎了四名妾室。
如此也好,当初被神无邪强行带回大神教,她已与他言明,要他留下休书,只是未来得及罢了——
原本还想回抚远侯府讨要那一纸休书,看来,可以免去这一趟。
他怕是早就忘记曾有个妻子了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说了一句与实情不相干的话儿,轻轻一笑,“当年他并未弃我,也算是对得起夫妻恩情,如今,他已再娶,我也唯有满心祝福,从此,各过各的日子,是福是祸,皆凭己身。”
“你真的不想回去?”,毕竟,抚远侯夫人的身份不是随便能求得的,天下间多少女子都梦想着一朝之间,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我不与人共事一夫。”这是她的原则,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公孙笑娶了也就娶了,如今,在经过大难不死,若再对生活没有点要求,也就太对不起自己。
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正待着她的后福呢。
与四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那于她可不是福。
程默与阿临一同上路,程默的确是个让人敬重的男人,一旦做出的决定,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会去完成,以一个长年生活在大神教的人来说,实是在非常的难能可贵。
提着简单的包袱,只带了两套换洗衣衫,吃的占大头,干粮,水果,熟肉带了不少,村子里的人一听他们要出远门,可都奔走相告,询问程默何时回来,刘家更是担心程默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那他们的期盼岂不是生生的被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