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笑了。”阿临轻轻一笑,“若是心里没有侯爷,何以妾身还会在抚远侯府,只怕,天高地远,早就任我逍遥了。”
任我逍遥——
这话说得够大,公孙笑大手一使劲,将她一块拉进浴桶,所幸,这浴桶够大,也足够结实,否则,便要碎了一地,泼了一地的水。
阿临惊呼一声,不曾防他来这一手。
“侯爷——”她以为自己早就处变不惊。
可,心里还是小小的惊了一下,为这个摸不着头脑的男人。
“你已经逍遥了六年,你还想逍遥多久?”他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硬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已经在他的怀里,阿临反倒是不怕了。
“人生苦短,谁也不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更无法推算自己这一辈,到底能活几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吗?”
她的话,他自是懂的。
她的潇洒,也是男人不能及的。
“你倒是看得开。”他欣赏她的变化,“好,只要你愿意,往后本侯上哪,都带着你。”
“这怕不妥。”她不敢托大,“侯爷若是上了哪,可是为皇命办差,带着家眷,会引人误会,反倒是阻了侯爷的路。”
“哦?”公孙笑往后一仰,似笑非笑,“临儿这会倒是懂得体谅起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年非得跟着本侯上路。”
呃——
是她没错。
“今非夕比。”她也不多做解释。
“的确是今非夕比。”他瞧见了,“本侯的临儿变了。”变得淡然,变得稳重,变得——多变——
她身上必然还有许多改变是他如今瞧不见的,不过,无妨,他们还有整个下半辈子,他会慢慢了解她,让她再也藏不住自己的一丝一毫。
他的手臂,将她握得更紧。
有些疼,阿临又是一阵惊呼,“侯爷,该起身更衣,娘她们可是等着咱们去用晚膳,若是晚了,就太失礼。”
“自然家,有何失礼不失礼的。”显然,公孙大爷并不想管那么多,“他们若是愿等就等,不愿等可以先吃。”没有人会怪他们。
“侯爷——”
公孙笑不理会她的叫唤,“娘真的使人来给你调身子了?”他问。
阿临无言半晌,而后回答,“是的。”
“是谁?”他又问。
“是娘身边的菊嬷嬷。”
“你可心甘情愿?”
“为何这么问?”
公孙笑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直至水有些凉了,担心她着凉,才放她起身,她换妥衣衫之后,他也起身了,阿临替他换上干净的衣物。
外头绣琴与玉琴已经侯着,说是夫人让人来传话了,让侯爷与少夫人尽快到偏厅去用晚膳。
两人备妥,赶往偏厅。
他们到时,其他人都已经齐了,今儿个是难得齐全,除了外嫁的女儿,所有人可都是到齐了,公孙夫人颇为满意。
现在,公孙家的确是由她当家,几年前,公孙太夫人已经因病去世,如今,公孙家的女眷可就属她最大。
“笑儿,阿临,你们可算是来了,快坐吧。”他们可是等了好一会。
“让大家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阿临歉然道。
“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柳晴心接口,“表哥忙里忙外的事情太多,吃个饭那是小事,总要等别的事儿忙完了才来。”
“可不是,咱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多等一会也无所谓的。”陈训儿道。
“晚来总比不来好。”刘月就道。
火蓉蓉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公孙大人瞧了一眼,吩咐丫环可以上热菜了,“既然都到齐了,开饭吧。”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大户人家一般都是有这个规矩的,公孙家原也是有的,不过,若是公孙家的大家长先开了口,底下的人,也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公孙夫人在席问,过问了些公孙笑在公事上的事,公孙笑只是简短回答。
公孙大人与儿子倒是深聊了几句,鼓励儿子几句话。
其他人也偶有一两句的言语。
酒足饭饱,奉上茶点,那可是开始闲聊的节奏。
公孙夫人让厨房特意给公孙笑与阿临炖了补品,那可是相当精贵的药材,慢火熬炖了一整日,取其一小碗精华,直到晚膳过后方能用。
听说,这是个良方,好多人,一喝就怀上了。
公孙夫人是花了重金才买来的。
两碗泛着金黄色泽的汤药,一一放在了公孙笑与阿临面前,公孙夫人笑看着他们,“笑儿,阿临,这可是娘费了些功夫才求来的好东西,你们都喝了吧。”
看起来的确是好东西,色泽不错,可,味道闻起来就实在是不敢恭维了。
刚刚已经吃得饱饱的,现在胃里无论如何也塞不下其他东西了,若真让他们塞,那也实在是为难他们。
阿临没有直接推拒。
“娘,我刚才已经吃得太饱,这会肚子胀得再也吃不下,这碗汤药,我带回玄居,稍后再用。”她唤了绣琴。
“不行。”公孙夫人可不允,“这东西不能等到凉了才喝,乘这会热呼,赶紧喝下去才能见效,凉了可就没有药性了。”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晚膳那么丰盛,她的胃也就这么点大,这六年,她可没有吃过几顿饱饭,早就把胃给饿得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