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下的旨,盛怒之中,难已听进其他言语。至于太子,就更不能拿此事在他面前提,事主是他的侧妃,污的是他的名,传扬出去是他受的辱,若饶了傅家,要他情何以堪!
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阿临的身子骨好多了,不需要路上颠簸,人也精神不少,她去找了几位平时与傅家关系甚好的友家。
一个养在深闺,十六年来甚少与外界接触,对傅家官场上的事也所知不多,她现在接触的几个,也是从公孙笑口中得知。
接待她的人很客气,自然是看在她抚远侯夫人的面上,几日下来,阿临也渐渐明白,这样的事,哪怕她再做上十桩百桩,走上一年两年也未必对家人有所助益。
她不知官场的套路,就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满身是伤是唯一的结果。
“小姐,喝杯参茶吧。”紫环什么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理小姐的身体,可不能再病倒了。
阿临没有拒绝,接过,饮了一口。
今天一大早她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公孙笑的人,她有事想要问他。
整个公孙家,她唯一可以问的也就只有他一人。
阿临还未喝完一杯参茶,公孙夫人屋里的丫环便来请人。
“少夫人,夫人请您去一趟。”丫环秋菊道。
“夫人可曾提过有何事?”阿临问。
“奴婢不知,夫人只交代奴婢过来请少夫人去一趟。”秋菊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阿临应下。
秋菊离开,阿临吃了块小茶点垫肚子,起身前往婆婆院里。公孙家的形势,她算是看得清了,公孙太夫人所站立场是她所欣赏的,但是,婆婆明显是针对她,傅家未倒台之前,婆婆就对她有诸多的不满,有形无形之中已经表现出来。
自淮南回来,请过一次安之后,阿临就没有再见过婆婆,这几日在为傅家的事奔波,她相信婆婆会体谅的。
可,事实并不是她所以为的这般。
公孙夫人很不满,对于阿临没有****前来请安,斥她不守规矩。
“怎么说,公孙家也是大门大户,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否则,何以服人?”公孙夫人言语冷静,目光冷然,阿临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半点温情,她一开口,阿临便知这事不能善了。“你连着几日,一大早就出门为的是何事?连向祖母请个安的时间都没有?就算我这儿不需要你来请安,你也不能免了祖母那边。”
话中,自是有话的。
祖母的安该请,她的安,也是免不得的。
阿临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婆婆是来挑刺的,她这会正满身是刺呢,随便一挑都能挑她个半死。
“婆婆说得对,是阿临的错,阿临疏忽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还请婆婆见谅。”她不与婆婆争论,若提起傅家,那也是她自个儿的事,与公孙家没有关系,不能因为傅家的事而影响了公孙家。
何必提呢,若是婆婆当真体谅,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找过来,只是为了请安的事来斥责于她。
“我不怪你。”公孙夫人语气稍稍柔和了些,“可祖母年纪大了,你能请上几年安,这是不能省的,一会就上祖母院里好好陪个礼。”
“是。”
“我也知道傅家眼下形势太差,你一心想要救回家人,可你是个女儿家,出外抛头露面的算怎么回事?有事跟你丈夫提,他身为抚远侯,处事自会有分寸,能帮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公孙夫人顺势又说道几句。
“婆婆说得是。”阿临继续应着。
低眉才能够顺眼,她现在身上的事已经够多,实在不能在此时添惹其他事,惹婆婆气恼为难。
公孙太夫人年事已高,没有多余的心神再打理公孙家内务,如今真正掌管公孙家内务的是公孙夫人,阿临虽身为抚远侯夫人,可在公孙家,她还是少夫人,只要公孙夫人没有退位,就轮不到她来当家。
至少,目前炎止是这番情形。
公孙夫人不忘教导一番,身为女子该如何以夫家为重,出嫁便该从夫,以夫家的福址为依归。
每一个字,阿临都听进了耳,熟记于心,她连不想记下的权利都没有,在公孙夫人面前敷衍不得,否则,公孙夫人一生起气来,往后她要做什么事,只会多个人来挑她的刺。
本就容易一事无成,可不能再火上加油。
在公孙夫人处听完说教,阿临又上公孙太夫人屋里请过安,才得已回自个儿的屋,一番转下来,神色已是疲累,公孙家的态度过于明显,她能指望得上的地方并不多。
公孙笑未必会助她太多。
“小姐,现在怎么办?”紫环一直跟在阿临身边,公孙夫人所说的话,她也全都听到了,虽然有些话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大致的还是懂得的,公孙夫人是特意训小姐呢,不能因为娘家而拖了夫家的后腿,“姑爷会不会不帮傅家?”她焦急万分,万一姑爷不帮,她们就真的找不到人相助了。
傅家人岂不是当真要受一世的苦难!
难道正直也是错吗?老天爷如此不公,傅家上上下下就没有坏人,为什么还要遭这份罪。
“公孙笑是怎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夫妻一场,也不算彼此相知,唯一能做的就是凭运气了,“我希望他是个我们所认为的好人。”
不过,就算公孙笑不帮这个忙,她也不能说什么,转换立场,结果往往是相同的。
公孙笑说,要带她去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