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呢,妾身万万不敢欺瞒侯爷的。”想假笑却有些免强,“侯爷意有所指,妾身实在是不明白,还望侯爷明示。”
公孙笑俯身逼近,“夫人前往西郊是为散心?难道不是为了去见随风楼的人?去见那苏公子?”他一连串的问题出来,阿临虽惊讶却没有维持多久,他会知道,她不该惊讶的,毕竟,他不是别人,他是公孙笑啊。
如果,连自己妻子最近做什么都不知道,才有损他的威名吧。
她没有想要瞒着他,却也没有想过直接摊在他的面前。
既然他全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侯爷都知道了,妾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的确如此,随风楼的人已经找到苏公子,我想去见见他,说不定,苏公子知道其中内情。”
她的行动的确是出乎公孙笑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在皇城,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是他,他正忙于手头的事,她却先一步的找上了随风楼。
随风楼是江湖组织,他岂会不知,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女人知道且搭上线,才是让人意料之外。
在此之外,还搭上了齐家商行与霍家商行,他实在是小瞧了他的妻子。
“除此之外,你难道没有别的要告诉本侯?”他的妻子显然不够坦白。
“没有了。”阿临眨巴着眼儿,“该说的都说了,不就是这些吗?”难道还有别的她没有提到吗?
她不主动开口,他岂容她继续隐瞒。
“你哪来的银子去雇随风楼的人来替你找人,救人,本侯可不曾听说你从府里提银两。”
原来,他要提的是这个,阿临恍然大悟。
素手扶额,她轻轻一笑,解释什么呢,他不是全都知道了吗?“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侯爷,妾身的确是寻求齐、霍两家相助,不过请侯爷安心,他们并不知晓妾身的真实身份是抚远侯夫人,对抚远侯府与侯爷都不会损及。”
她以为,他担心的是这个!
公孙笑着实恼怒一番,“你当真以为不会有损?世间岂有不透风的墙,若要偿知,除非己莫为,万一让齐、霍两家知道你是公孙笑之妻,你又当如何?”
又能如何!
就算她是公孙笑之妻,她付出努力,得到银钱,齐霍两家得到他们该得的,付出酬劳,他们并没有任何损失,这与她是谁的妻子,是什么身份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会瞒着,是怕添增麻烦,若真的遇上了,再想解决之道吧,如今,妾身还不想让他们知道妾身的真实身份。”
她以真本事谋银财,又不是做得小偷小摸,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公孙家在意的是门风,是声誉,以公孙笑的性格或许不在意,但是,公孙家还有太夫人,还有婆婆在,她们是一定在意的。
“凭你能将齐霍两家的家主拿捏在手上,也知齐霍两家将来翻不出什么风浪。”公孙笑不在此事上纠结,妻子有能耐,他喜闻乐见,弄出麻烦也妨,只要她有能耐自己解决。
“那可不能这么说。”齐霍两家很冤枉啊,什么叫被她拿捏在手上,她可没有做这么过份的事,“齐爷和霍大小姐都是很精明能干的人,他们会看上我,会用上我,全是因为他们有眼光。”她也的确有这能耐啊,否则,让他们白白花费请个废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人家能撑得起偌大的家业,服得了众,是即不痴也不傻。
“要算有眼光,也是你有眼光,找上他们。”他的语气张狂得不可一世,好吧,看在他如此托抬她的份上,她顺从他一回。
阿临笑着点头,“是是是,都是我有眼光,看得上他们。”
公孙笑伸手,抓着她一只手握在手里轻轻揉捏着,“你既然知道其中凶险,为何还要只身犯险,本侯是你的夫婿,你可以把所有的烦恼都抛给我。”
话虽如此,可是——
“侯爷身上背负的太多责任,要为朝廷办事,为民谋福,还要为公孙家费心,傅家是我的娘家,合该由我来尽心的。”她倒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抛给他,让他替她出头,替她想办法,可,真的可以吗?
“若真的全丢在侯爷头上,只怕侯爷也不会愿意的。”
“你怎知我不愿?”
“当然不愿啊。”阿临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握得紧,使了力也抽不回来,她也放弃了,任由自个儿的手被他当成玩具在捏着玩儿,“你从一开始,对我,对傅家就不满不是吗?要你费尽心机为傅家出力,损及自身,不仅侯爷不开心,只怕祖母和婆婆也会怪罪于我,如此大责,我这小小身板实在是堪当不起。”
“你倒是清楚得很。”公孙笑眸中闪着幽光,捏着她的大掌更用力了些,阿临一颤,想要用力抽回,天,他的力道小,捏得真疼,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骨头会被他给捏散的,“那是自然。”她虚应着。
“那此刻,本侯是否该继续让你一人前去赴随风楼的约?”他阴阴的问。
“当然——”是啊,这话儿到了嘴边,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老天爷,他的眼神真恐怖,是要吃人了吧,她敢肯定如果她此刻回答是大实话,他保证会把她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这男人她现在还惹不起,既然惹不起,她只能躲了,“不是,妾身一介弱小女子,万一着了人家的道呢,还有侯爷陪着妾身才放心。”她主动回握他的大掌,“就劳烦侯爷陪妾身走这一趟。”
算她识趣。
公孙笑稍稍满意了。
到了十里亭,随风楼的人已经候在那儿等着他们,跟领路人去了小草庐,小草庐破破旧旧的,堪堪能挡着些风,若是下起雨来,那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住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