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和你一起坠落
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无底洞。
他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脱下外套就跳了下去。
在一旁的冷清羽也听到了小恋掉到湖里去了的消息，他冷清的眸子闪了闪。他看着北陵千凉跳下去，却是没有也没有说。
他轻轻地微微一笑。在不明的黑暗之中，他的微笑像是深冬初春绽开的一朵浅色的樱花。安静得让人听得到花瓣打开的声音。
听闻有人掉到了湖里去，有大片大片的同学围了过来，像是黑白的潮水一般涌来。而冷清羽却是逆流而上，朝着人群外走去。
他如此从容。他安静的离开，却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谁说小恋不会游泳的？
在组织的训练下，她可是游泳的好手啊。
在寒冷得刺骨的水下，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上官百栀，你还真是厉害啊，居然敢把我推下来！……MD，这水怎么这么冷啊？
她恨恨地在水下瞪了上官百栀一眼，唇边绽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她倒是一时还不急于上岸。她慢慢地潜水到了靠近上官百栀所在的岸边。
上官百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水面，估计是在想着最好小恋永远不要上来吧。但是，北陵千凉已经跳了下去，她的眼中满是幽恨。但是又因为湖水一片漆黑，除了路灯的倒影，她什么也看不到。
你也给我下来吧！
小恋飞快地出手，一把把上官百栀拽了下来。
“啊——”是上官百栀的一声惊叫，随即是“扑通”一声响，溅开了大片大片的水花。
小恋在水下暗笑，然后赶紧就朝着人工湖的另一边游去。她飞快地游，就怕被别人发现。
还好湖只有几十米宽，她一会儿就游到了边上。
她轻轻地暗笑，上官百栀，害人终害己啊！更何况，你也不看看你害的是谁！她一只手搭在了湖边的栏杆上。
只是伸出一只手，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天气的寒冷。
她被冷得微微一颤。
却是已经被一只略略温暖的手拉了起来。
她看着夜色勾勒出他樱花一般柔柔的浅浅的暖暖的轮廓。就像是融化了的那一圈冰。柔软的让人摸不到他的形状。
她看着眼前的男生，唇边忽地绽开了浅浅的却是暖暖的微笑，一字溢出她柔软的唇角：“羽。”
冷清羽却是不语，把她拉出了水面，然后马上便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他让她披上她的外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轻轻地问道，在黑夜里，月光倒映在她紫得透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异常优美的光芒。
他轻笑：“莫非你在拉上官百栀下水后还会在那里等着别人揭穿你的把戏？”
她的眸中有震惊划过。
他……居然知道自己把上官百栀拉下水了？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啊……
他却是紧了紧她身上的衣服，然后轻轻地抱了抱她，柔和地问道：“冷么？”
小恋摇了摇头，紫色的长发上有细细的寒水滑落下来，轻轻地问道：“羽呢？你的外套给我，你不会生病的么？狠冷吧。”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捏着他给予的外套的衣领的手紧了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给予她最柔软温暖的微笑。无论是在多冷的时候。
“我不怕冷。”他浅浅地道，握了握她冰冷的手，然后落下一记微笑。
他的手一直都是微凉的，但是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就感觉他的手带着暖意了。
晚风带着寒意袭来。
冷清羽裹紧了披在小恋身上的白衣：“回家还是……”
“回家。”小恋淡淡的道。
“但是，北陵千凉刚刚……”冷清羽停顿了一下。
“那正好把上官百栀捞上来。”小恋已经转身，朝着大门走去。看不清她在夜里的表情，亦是听不出她声音的起伏。
“……小恋。”他跟上去，却是在黑暗之中不着迹地轻轻皱眉。
“明天，就是秋水高中秋游的日子了。”有人轻捻落花。清浅优雅得若画中走出来一般的背影却是带着凉意。
“嗯。”另一个人回复得狠迅速，看起来训练有素啊。
“你知道该怎么做。”那朵失去了绚丽的花朵凋零在了脚边，“一切按计划行动。”声音没有带着任何关乎情感的起伏。
“……嗯。”停顿了一下，却是依然选择了顺从。第二个人在应诺的同时，低垂下了眼帘。
没有办法。
有的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在第二个人沉默着离开后，那个让人神怔的身影，轻轻地弯腰，拾起那一朵花。
不要责怪。
有的时候，你又能真正懂多少？
就算是“believe”，里面也有一个“lie”；
就算是“friend”，里面也有一个“end”；
就算是“lover”，里面也有一个“over”。
那人的唇边忽地勾起一个微笑。
就像是刚刚那朵凋零的落花一般轻柔，易碎。
已经在通往秋游之路的车上。
高一（1）班和高一（7）班坐的是同一辆车子，一班同学靠着左边坐，七班同学靠着右边坐，大概是因为秋游大家都狠哈皮吧，小恋童鞋就在一班的这边开始指挥着“放声高歌”了，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和七班的“杠”上了……
“我们像花儿一样……”
“塑料的！”
“我要飞得更高……”
“摔得更惨！”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纸糊的！”
“阳光照耀着大地……”
“就是找不到你们身上！”
就在冷清羽担心两个班级会打起来的时候——
两个班级居然开始大声合唱——
其实，唱了也就唱了吧，但素，又为什么非得非得——
为什么就非得唱如此……如此……给力的歌呢？
冷清羽狠明显地看到了司机在听到第一句时，手就开始颤抖。
车子在抖。不知道是因为司机的手在抖，还是因为这一车子的音波超出了车厢的承受范围……
每每当一个转弯，车上的人随着车由于惯性的一歪，歌的音调就齐刷刷的一飚，一下子就直奔珠穆朗玛峰峰顶，然后就在下一秒“哗”地掉下来。
在司机大叔的祈祷之中，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是在山边的一个大酒店。房间都是双人房，不但干净宽敞还外带一个卫生间，和五星级大酒店的待遇无二，看来这一次学校还真是下血本啊。
小恋和兔子是一起住的。兔子说是要去溜达溜达眨眼就跑没影了。
留下小恋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
可以看到窗外的山与景。嗯，学校这一次要秋游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呢，看起来漫山遍野一片夕阳一般的红色，却是异常的柔和。
就是因为它在深秋初冬时候的样子，才会叫落秋山的么？
“咯吱——”
“兔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么？”小恋没有回头，问道。
没有听到她所意想的回答，她有些奇怪的回头，却是在看到来者的时候，微微一怔。
“千……千凉？”她纯色的紫瞳里倒映出的是他依旧冷得像是刀刻出来的脸。
自从上次的落水事件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
听兔子说，他在捞起了上官百栀后又跳下水去，狠久才被兔子劝上来。后来，又听说因为在冷水里泡的时间太长，生病了。
却是一直没有去探望。
一想起这个，她就一阵一阵地愧疚。
他没有说话，却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上次，你没事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你希望我有事？”他有些冷漠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她睁大了眼睛。
“兰落雪恋，我离开你狠高兴？”北陵千凉依旧是冷冷地盯着她，“你狠希望我离开你的生命？”他都和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她居然也没有想到要去找他？
“不是！”小恋赶紧摆了摆手，“我只是——”
“只是什么？”有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
冷清羽斜倚在门旁，凉飕飕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小恋错愕地看着他，又看看北陵千凉。
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小恋，我记得，你是答应我不再见他的吧。”冷清羽已经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虽然是清泠而又柔和的，小恋却是难以忽略他眸中闪烁着的冰冷。
冷清羽冷漠的时候，会比北陵千凉更冷更寒。
“你居然答应他这种事情？”北陵千凉的双眸一眯。
两人身上都是逼人的寒气。
小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才好了。
好在上帝还是眷顾她的，世上第一没皮没脸的人人物——兔子童鞋闪亮登场了。
“诶叻，你们都聚在这里干嘛啊？”兔子推门而入，看着奇怪的人三人阵型，疑惑出声。她扫视3人，看了看小恋眼中为难的样子，耸了耸肩便道：“这里是女生卧室，你们两个男生怎么好意思走进来呢？”
北陵千凉一言不发，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在走出门的同时，不忘冷淡地看了小恋一眼。小恋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冷清羽亦是就朝着门外走去，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却是在看到兔子的时候，微微一笑，依旧是笑得若樱花一般柔软，他在兔子的耳边低声留下一句：“这一次，可是你。”
兔子表情未变，依旧是笑得一脸天真灿烂，轻声回敬：“下一次，就是你。”
她的脸上，是不变的没皮没脸。
“为了他，你值得么？”他的眸中冷光一闪，唇边樱花一般的笑容冷得像是冰凌，就像是一朵冰雕出来的花，晶莹剔透却是绝冷。
“为了她，你值得么？”她的眸中的不亚于他的冰冷与残酷。毫不留情的回敬。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兔子，羽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啊？”小恋凑了过来。
“……他要本兔子好好照顾你啦……”兔子的脸上依旧是明晃晃的笑靥。
“这样啊。”小恋没有丝毫的怀疑。
“对了，小恋，本兔子刚刚在查看酒店住宿时候，发现冷清羽居然和北陵千凉一起住哎！”
他们……到底有多熟？
小恋不着迹地微微蹙眉。
镜头切转。
“是怕我惹到那个诅咒么？”北陵千凉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羽。
“没有必要。”冷清羽漠然地把目光落到一边，淡淡地道，“我已经惹到了。”
次日。和大家一起爬山。自由组织。自由参与。
兔子、小恋、北陵千凉等人走在一起，不知道在一片火红的山上走了多久。
已是下午时分。
“现在几点了？”小恋问道。
“下午四点多。”回答的是冷清羽。
“要不要回去，到时候天黑了不好找回家的路。”小恋道。
兔子依旧是笑嘻嘻地道：“前面好像就是大名鼎鼎的没夕崖了，是个异常雄浑壮阔的悬崖呢。”
“陌西崖？”小恋有些疑惑地看着兔子。
“吞没的没，夕阳的夕。”兔子的眼中闪过的是不为人知的暗色光芒，“据说连夕阳到了那里都会被吞噬，才得此名。”
“去看看再回去吧。”冷清羽依旧是不变的微笑。
“那也好。”小恋点头。
北陵千凉没有说些什么，却是也没有反对。
“真是一个狠深狠深的悬崖呢……”小恋站在悬崖前眨巴着眼睛。
“嗯。”冷清羽就站在她的身边，他亦是朝着下面看去，却是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看不清他脸上的情愫。
北陵千凉站在小恋的另一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兔子难得的沉默不语。
她轻轻地低垂下了眼帘，遮住她眼中翻滚着的悲凉。
抱歉。
对不起。
下一秒，小恋依旧跌下了落红崖。她紫色的眼瞳骤然紧缩，猝不及防的。但是好在她的身手好，反应敏捷，一只手迅速地拉了一把悬崖边的峭壁。
“小恋！”
是冷清羽和北陵千凉同时发出的惊呼，然后又同时伸出手来。
小恋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拉住了冷清羽那只她所熟悉的，修长白皙的手。
北陵千凉的眸微微一黯。
还是……
“小恋，拉紧了！”冷清羽一边攥紧她的手，一边不忘叮嘱道。
“嗯！”
却是不知道为何，小恋的手好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地一击。她微微一松手，冷清羽原想再一次抓住她，却是没有得手。他的手指就这样划过她的指尖。
就像是划过一片飘落的花瓣。
轻轻地。
他看着她像是一朵纯紫色的花一般轻轻地飘落。就这样坠落下去。
从他的手中划走。
坠入一片白茫茫之中，消失在白色里。
“兰落雪恋——”
他惊呼。
下一秒，北陵千凉不假思索地亦是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对不起……”兔子低低地道。
“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冷清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们要马上下山请求援助。”他的冷漠与冷静，实在是人的意料之外，“刚刚你用的是凌醨湛的风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