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畅总算是把尴尬的现场整理干净了。刚才打翻的水溅到他的裤裆上,晕开了一大圈。
今天按理来说休养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再长一点钱文赞估计就会从探子们添油加醋的嘴里感受到一点点不妥了,自己的新一轮行动是该开始了。自己除了恢复前往律师事务所工作继续蒙蔽他的双眼外,就要开始着手于解决三大问题了,首先便从“声”下手。
沉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等会儿的措辞,是应该用较为激情还是尽可能和蔼可亲?自己尽管是去求人但这也是自己的最后选择,太过和蔼反而会被抓住把柄,应当还是激情中揉加一些压力和和蔼给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她成功路上的惟一救命稻草。
苏梓畅想到这里,伸手从一旁的一个盒子里抓起一大把黄曼珑所谓留下的名片,然后恍恍惚惚地就开始打了过去。
一间并不算宽敞的宾馆房间里,女士衣物横七竖八的甩满一地——椅子上搭了一个平乳罩杯的胸罩,椅子腿下死死地压住了一条女式内裤,不远处一件昂贵的呢子大衣却“失态”地躺在地上。阵阵的酒臭味还在房间里四处飘荡。
太阳已经接近上中天了,这时才爬到这间屋子的窗口,抚摸着她的面孔。但渐渐地阳光不再柔和反而想把起子想要强行搬开她的双眸。她昏昏沉沉的翻了一个腰,转头继续睡了过去。
昨晚为了打探一条关于某国企高层丑闻内幕,她主动向相关人士献出了身体,她觉得献出身体的不是妓女就是特别伟大的女性。她宁愿将自己归于后者,自己有身体为资本为什么不通过这个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呢?可是经过一夜春宵后他从那名相关人士口中什么也没打探到,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让她略显无奈。
看现在的情况那“守口如瓶”的相关人士已经匆匆离去,因为地上还散落着一只散发着恶臭的男士袜子。
此时的慵懒地躺在床上的黄曼珑可与苏梓畅第一次见面的黄曼珑大有不同,现在的她颓废,堕落,充满了心机与野心。这应该才是黄曼珑的真实面貌。采访在外如果不穿着清纯无邪一点像个刚入社会的小姑娘,这些老谋深算的政客企业家们会把所知道的东西都有意或无意地吐露出来?
之前苏梓畅应该是低估她了,苏梓畅也与大多数政客企业家的感觉一样——眼前站着的不过只是个缺乏经验的年轻人。看样子苏梓畅是在走向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的圈套中?
“铃铃铃,lover,lover??????”黄曼珑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铃声内容请读者自行跳过O(∩_∩)O~),看情况是苏梓畅打来的电话通了。
屋子里的暖气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黄曼珑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完全罩在被子中,一来想让自己暖和些,二来想忽视掉这通“扰人”的电话,毕竟昨晚一起共度良宵的男人哪方面质量都不算太好,所以过得不太愉快。
谁知这电话并没有泄气,反而一鼓作气似乎想得更大声了。“唉,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连让人睡个安心觉的机会都没有。”黄曼珑低声骂道,但话里话外无不体现了对这人世的不满。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哆嗦着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了出来到地上去摸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手机。
她试着让自己激动起来,但无论如何怎么掐自己的大腿就是打不起精神,直到她听到电话那头一个雄浑的男低音,这声音多么似曾相识,对这不就是苏梓畅吗!自己的经脉就像被注入了一股巨大的能量瞬间整个机体就被激活了。
电话那头苏梓畅语速并不快,但却率先发话,黄曼珑敏锐地觉察到苏梓畅可能有什么急事。
“是黄小姐吧?”
“是,您是苏梓畅律师吗?”黄曼珑想了想应该只有这样称呼比较合适吧。
“你耳朵还真灵,过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我的声音。”苏梓畅打趣地说道。
“毕竟您是我的贵人啊,怎么能怠慢贵人呢?”
接着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黄曼珑见苏梓畅还在不紧不慢地问一些诸如“你吃了么?”之类的龙套性语言,而自己又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遂开始问道。
“先生此番打电话来恐怕不是只有与我寒暄打趣这般简单吧?”
“这是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嘛!”黄曼珑没想到苏梓畅竟一点也不否认,这让她略感有些吃惊。于是她把几个枕头重叠起来垫在自己的身后好让自己更加精力集中些,避免被苏梓畅给忽悠致死。
“我愿意洗耳恭听。”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觉得我是钱文赞主席的亲密战友对吧!”
苏钱二人矛盾深厚,这个早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了,黄曼珑这样的富有野心的政治记者怎会不打探到一点风声,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报道出来(东方真理报与政府、党的监察机构有广泛合作,政府不允许有这等消息被爆料出来)。上次那样对苏梓畅说也只是为了降低苏梓畅的警惕性而已。
“是这样的没错。”黄曼珑此时并没有否认,她还在等待苏梓畅所要讲的正题。
“那么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与钱文赞主席矛盾颇深。”苏梓畅说得特别郑重,打算让黄曼珑尽量信自己所说的话,殊不知黄曼珑城府竟如此之深!
黄曼珑也“配合”着苏梓畅做出一副惊恐难以置信的样子,其实黄曼珑心里已经对苏梓畅产生了一万种蔑视了,觉得这苏梓畅不过如此嘛。
“您告诉我这个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这个嘛,我有一个难言之隐,希望你还要帮帮我一把才是。”
“只要是我分内之事,我当然会加倍努力。”
“哎呀,真是难为你了,我与你交情本不深厚,你还愿意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句话若在平常人听来估计没什么意味,但在黄曼珑听来,这句话却给她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她觉得苏梓畅在提醒自己表现得太过于热情了,已经超出了只见过一面的人与人之间的热情程度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呵呵。”黄曼珑打着哈哈,一股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浸湿了她的性感睡衣。
“我因为与钱文赞主席有所不和嘛,所以在进向他献忠言时难免会有所尴尬,而且我现在已经正式从中央政府离职了以后进献忠言就更麻烦了。但我手中还有一个重大的央企贪污案子没有来得及曝光,下一批纪委领导层核心又与钱文赞主席关系密切,我怕那家伙再添油加醋会让我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但就这样压在我手里我实在不甘,也不愿看到更多的人受到贪官的影响,所以我打算将这个案子移交给你,通过媒体的力量曝光我想也还是挺有说服力。这样除了了却我一桩心事之外,也是对晚辈的提携嘛,我看你这年轻人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一番。”苏梓畅把该说的都说了,不给黄曼珑留下一点有疑问的地方,整个陈述逻辑颇为缜密,将这件案子利害讲的清清楚楚。
苏梓畅语气十分激动,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出来对国家的热爱与对工作的热情,起码像黄曼珑这样的老手是这样觉得的。
黄曼珑边听边想,在苏梓畅激昂陈词时她的大脑便开始飞速转动分析起来。苏梓畅上次自己到他家不请自来时便感觉苏梓畅对争权夺利不感冒,这次听苏梓畅这样激昂陈词就更不像喜爱争权夺利的人。而且这次苏梓畅所说的央企贪污案子应该八九不离十是自己最近软磨硬泡没有进展的这家企业,根据自己的了解这家企业的上层领导与钱文赞关系并不密切,看起来并不像苏梓畅的报复性行为。莫非苏梓畅真是个刚正不阿的正派君子?
黄曼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苏梓畅也不急着催,好像是在给自己留下充裕的思考时间思考是否要淌这深不可测的浑水。思来想去,自己现在就算是正在被苏梓畅所利用,也只是在开始阶段,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以后只要发现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就立马退出来,而且如果自己现在能争取到这点内幕,对自己解决掉这个案子会有极大的帮助,自己以后的前途也充满光明。
“好吧,我接受您的请求,希望我能很好的完成您的心愿,早日铲除这个大贪官。”
“真是感谢你啊!这样吧,找个时间我把你请出来好好吃上一顿,一来为了感谢你的帮助,二来咱们交接一下案子的资料,你看如何?”苏梓畅和蔼地问道。
“没问题。就下个周末吧。”“如你所愿。”
谈话终告一段落,苏梓畅放下了听筒,程语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苏梓畅笑道:“这女孩子有点野心,不过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控制住她没太大困难。‘声’这个大问题也算是结束了吧我想。”
程语柯也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说,留下万千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