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君微窘,将他手拍开,转身出去。片刻后回来,已经换了衣服、洗了脸。高人搁下笔,将书桌让给她,她将画好的画像摆在桌上,高人瞟了一眼:“这就是十六妹?”
“你不是见过吗?”
“没仔细瞧过。”
起君瞄他一眼:“你就仔细瞧我了吧?”
他笑:“还真是那么回事。”
起君脸一红,嗔了一声,从袖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他:“我房里箱架上有两个箱子,你开左边那个,把里面的小盒子给我拿来。”
高人看了一眼钥匙,觉得不妥:“你自己去吧……”
起君娇滴滴地道:“跑来跑去累得慌,你就帮我一下呗。”
高人只得去了,依她指示开箱拿盒,盒子没上锁,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他没打开来看,拿去交给她。她打开来,里面躺了两枚印章,另有半截断掉的白玉笛。
起君拿起印章盖在画上,高人看了一眼:“无忧居士?”
“我的号。”起君有些不好意思,“明老师给我取的。”
高人想到那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明老师,有些不乐意:“怎么让他取?”
“她说我整天无忧无虑,合适!”
高人哼了一声,没说话。
起君偷笑,将画像移开:“过两日裱了,给成妹妹送去……”回头见他拿起白玉笛,她走过去,“这是诗语留下的。”
“诗语?”听她提过,不甚具体。
起君坐下来,接过那半截玉笛:“诗语的爹是当朝大学士、皇上的恩师,把她教得很好,以至太后钦点她为皇后。她一点都不开心,最后好似接受了,说要回老家看看。她老家在苏州,家中还有一位堂姐,我们小时候去住过两年。那时候我们饮食起居都在一起,还有明老师教我们读书写字,真是今生最快活的日子!但那次回去后却是最难过的日子……先是明老师告辞,接着诗语投湖自杀,最后静言姐姐代她进宫……一时间,生离死别,只剩下我一个。若我是诗语那般忧郁的性子,怕已难过得形销骨立。这半截笛子是她临死前交给我的,我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问过姨父他们,都说没见过,不知她从哪里得来……”
高人眼神微闪,轻轻地握住玉笛一端:“静言姐姐……就是诗语的堂姐?”
起君点头。
“她现在是皇后?”
“嗯……你问她做什么?”
高人一笑:“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靠山,我提醒自己千万别欺负你,不然你找她讨公道怎么办?我可以不怕江湖,却会畏惧朝廷。”
起君一嗔:“我没那靠山,你就要欺负我了?”
高人一本正经地点头:“说不定。”
起君怒而发威:“后年去绝人谷!”
后年去绝人谷?那不是后年成亲、后年洞房?高人马上说:“我错了!我们还是明年去吧。”
起君一笑,又要打他,外面传来十六妹成君的声音:“七姐姐,出事了!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起君快步走出门。
成君连滚带爬地跑来:“有人杀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