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起君和高人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他又出谷了。凡人来找她,叫她收拾东西跟他走,去参加武林大会。
“大师兄会到那里找你。”
起君立即跟他走,直到出了谷才警觉:“真是你大师兄的意思?”
凡人见她那防贼的表情,怒了:“大嫂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到师娘,能理解师娘当时的心情了。
由于她的不信任深深伤害了凡人,凡人一路都十分不高兴。起君才不会哄他,拿着玉笔,想的不是诗语,是高人。
路上碰到凤非离和凤岚,凡人和凤非离一见面就打。起君纳闷地想,他们会不会是相爱相杀啊?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两个大男人爱什么?
她和凤岚是弱女子,也劝不了他们,只能在一边等他们停。凤岚尴尬地道:“连姑娘……你成亲了?”
“嗯。”
凤岚看了一眼凡人,起君知她误会了,也懒得解释。
她又道:“我母亲的事,我很抱歉,我当时没想到会那样。”
“不关你的事。”
凤岚笑了笑,没再说话,反正也不关她的事了。见那边已经打完,她起身走到凤非离身边。他们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一路难免同行,只是常常碰到别的武林人士,凡人和凤非离也不好再打。
这次武林大会在白水山庄召开,他们到时,各门各派已来了不少人。一进庄就有人和凤非离打招呼,而凡人和起君因为年纪轻,无人过问。
但此时,少庄主袁之雅亲自出来了,迎接的就是他们俩。大家这才热络起来,纷纷询问是谁。
袁之雅道:“偶然结交的朋友。”
他如此一说,终于有人想起去年的致远庄,看凡人和起君的眼神就有些警惕,再看他的眼神就透露着怀疑。
起君突然张口:“野——”
“几位里面请。”袁之雅有礼地打断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走。在致远庄已见过他,刚刚再见却另有一种熟悉感。诡异的感觉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开口说话,她终于恍悟!
凤非离到底有名有望,袁之雅亲自领他去住处,这边只剩下下人给起君和凡人带路。
起君悄声问凡人:“怎么是小师弟?”
“就是小师弟啊。”凡人理所当然的说,“难道你一直没发现小师弟是他?”
“是一直觉得哪里见过,但我以为是因为他胡子的原因,不曾怀疑。诶——他现在怎么没胡子了?他不开口我肯定认不出他。”
“当绝世野人、要去杀人的时候有胡子,当白水山庄的少庄主、叫袁之雅的时候当然不能再留,不然不是被人认出来?”
“那他之前的胡子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
起君郁闷,很久才问:“你们师兄弟还潜伏在哪里?”
“除了小师弟,我们都是孤儿,他有家,当然要回来。”
“那他好好的怎么会拜在师父门下?”
“中了毒救不好,师父就和他爹交换条件,将他带回去给圣师父治。袁庄主淡泊名利、爱子心切,也不在乎黑白界限。”
起君在庄内的食宿是由袁之雅亲自安排的,比各大掌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是因为她是大师嫂,有个三长两短大师兄就会拼命,袁之雅和凡人都巴不得将她供起来。
不明就里者对她的身份作了各种揣测,江湖女子更是羡慕嫉妒恨。起君哪管得了她们?袁家有几棵葡萄树,现在正是硕果累累,本来是留着武林大会摆果盘的。起君见了口水泛滥,袁之雅就优先满足她。
凡人说:“你这么爱吃,回谷了种两株。”
“以后就不爱吃了啊……”
“这还有变的?”
正说着,袁之雅派人来说:“萧寨主和夫人到了。”
“蓝、草?”起君眼睛一亮,“快带我去!”
蓝草是抱着孩子来的,半岁大的女儿白白胖胖,眼睛又黑又亮,可爱得不行。起君抱着爱不释手,蓝草不舍:“你自己生一个就好了嘛!”
起君顿了一下道:“一个人怎么生?”
“姑爷呢?”
“他不要我了!已经几个月没见人了!”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游山玩水吗?”去年回家过年、去参加无波的婚礼,还来给她女儿做满月酒,后来好像又去京城看明老师和公主成亲……没道理啊!
起君闷闷地说:“从京城回去后,他就老往外跑。开始七八天就回去,后来半个月回去,这次干脆两个月了都不回去!每次在家待不满一个月……你说他是不是在外头还有几个谷,还有几个娘子啊?”
“小姐你想多了。”蓝草说,“姑爷是死心眼。他若没遇到你,肯定都不会娶亲!”
“那我更忧心了。你说他是不是发现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又不好意思休了我,就干脆不回家?”
蓝草黑线一片:“你是太无聊了才会多想!我回屋给孩子喂奶,你别理我。”
起君叹口气,坐在树荫下继续吃葡萄。吃了几颗,萧雨寒走进来:“蓝草呢?”
“给孩子喂奶。”她懒洋洋地应道。
却见萧雨寒眼睛一亮,精神抖擞的进去了。起君立即明白他厮要干啥,惊得扯落了一地葡萄。
她在树下呆坐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萧雨寒出来了,满面春色。她纠结:你这是做客呢,就不能节制点啊!呜呜呜,高人,这群人眼红人……
萧雨寒见她还在,脸色尴尬,随口说了几句就出去了。接着蓝草出来,红着脸问:“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喂蚊子啊?”
“我到底也是成了亲的人,想着进去可能不太好,只能喂蚊子了。”
“……你就不能回你屋啊?”
“屋子没人,孤单寂寞啊!”
蓝草磨牙,扯着她进屋。孩子已经睡着,起君还是挪过去看了许久,结果趴在摇篮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发现在自己屋里,登时有些奇怪:谁抱我回来的?不会是男人吧!或者用门板抬回来?那也太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呢!
“醒了?”
耳边床来声音,她一惊,发现高人站在床头。愣了片刻,喜极而泣地扑进他怀里:“你不准再丢下我了!”
“好好好……”见她哭,高人顿时慌了手脚,“我错了,你别哭了。”
“都是你。”起君打他几拳,凶巴巴地道,“我饿了!”
高人马上去张罗吃的,起君坐在床上颐指气使,彷佛自己是公主娘娘。高人非但不恼,反而十分宠溺。
起君见他如此,兴起折磨他的心思,指着其中两样菜道:“不想吃这个!我要吃蒸蛋羹,还要芙蓉糕,再来根冰糖葫芦!”
“天都黑了,我哪里去给你找冰糖葫芦?再说这在人家家里,怎好麻烦人家?”
起君推开他:“我不管!你不依我我就不吃了!”
高人看了她片刻,见她毫不松动,讨好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谁和你生气了?!”
高人见她如此,莫名有些动气,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没舍得说她,柔声道:“那你再等一会儿。”
等了一会,他还真把蒸蛋羹和芙蓉糕找来了,冰糖葫芦也在稍后带到。
起君终于满意了,捧着碗慢慢吃,将之前端来的几样饭菜都吃光了。高人吓了一跳,认真问她:“你饿多久了?”
她怅然欲泣地道:“自从你走了,我就茶不思饭不想!”
高人一把抱住她:“傻丫头……”
起君在他肩头蹭了蹭,因吃得太撑,又叫他带自己出去散步,待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回来。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别过好几次了,次次还真是那么回事,今夜亦不例外。
这次别得有点久,开始时难免急切,起君连声低叫:“轻点、你轻点!”“慢点……”
高人只得从命,反正有一晚上的时间,总会撩拨她开口求自己。结果第一次意犹未尽地了事,待他想第二次唤起她的热情,她不干了。
“累了,想睡觉!”
高人叹口气,看样子这次是真惹气了她,只得道:“好吧。”
本以为她是故意给自己教训,谁知她还真地很快睡着了。睡着后越发紧密地抱着他,折磨得他心猿意马。早上醒来,她还非要他帮她穿衣服,又不许他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