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澈一颤,是啊,方才自己的失态已经都被众人看了去,如今宫里若再来人,必然是会说清衣不守妇道……
“……好。”独孤澈点点头,转身朝独孤辰的房间走去。
苏蝶衣看着独孤澈离去的背影,低声对自己的贴身丫鬟道:“你去跟着九爷,等他从七爷屋子里出来,确定七爷屋子里没人了,来通知我……”
“是。”丫鬟是在苏府就跟着苏蝶衣的,当然知道以前苏蝶衣和独孤辰的关系,如今独孤辰也受伤,苏蝶衣自然是担心的,只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去探望。
……
深夜,月光透过窗口在独孤澈的身上洒下一片银光。
相比苏清衣那里,这里很安静。
他坐在床沿,随意依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男人。
纵然在睡梦中,一双剑眉仍旧紧紧蹙起,英俊的面容在阴影中看不太真切,却不难感受到他的冷酷与狠戾,他们的眉眼很像。
曾经的时光,或开心或悲伤,或艰苦或幸福,在危机四伏的深宫,在彼此仇恨的帝王家,他们比亲兄弟更像亲兄弟,他们是彼此唯一信任的人。
八岁那年,父皇带着他们去打猎,他的马半路上失了前蹄,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唯有独孤辰找到了他,他带着他,一路哄着他回到了营地。
父皇看着骑在马上的他们,笑称他们像一母同胞的兄弟,便让自己的母妃殷贵妃做了独孤辰的母妃,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他仰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独孤辰,忽然眉开眼笑,他笑着说:“七哥,你和我长的好像啊。”
这一声七哥叫出口,就注定了要叫一辈子罢。
他们欺负独孤辰,他上前说,谁敢欺负我七哥,我就要谁的命。
他被父皇惩罚抄书,晚上独孤辰就偷偷跑来替他抄。
他被母妃罚跪,独孤辰就陪他一起跪。
羌夷犯境,他说,七哥,我们长大了一起去打羌夷吧!
那年他们在将军苏护门下习武,偶然与她们相遇。
他说,七哥,我们也像当年的孙策和周瑜一样,他们娶大小乔,我们娶大小衣。
你娶蝶衣,我娶清衣。
曾经的一句玩笑话,却像一句咒语般开启了彼此的命运。
一向谨慎冷酷的他,为了蝶衣反抗圣命,被囚禁在冷宫。
而他,为了清衣,抹杀了一切过去,背叛了他。
□□的人眉头忽然紧皱,脸色又白了一分。
“水……”他的双唇微微启动,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独孤澈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过来,扶起他,喂他喝下。
喝了水,独孤辰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了胸前拿着茶杯的白皙手腕上。
他微微一颤,眉头皱的更深。“你怎么在这里。”
独孤澈扶他躺下,放过茶杯,淡淡的看着地面。“来探望你。”
“清衣她……”独孤辰忽然紧张的想要起身,却扯痛了伤口。
“她没事。”独孤澈的喉结轻轻滚动。
听到她没事,独孤辰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