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看着眼眶微微发红的殷贵妃，她方才在讲述那件事的时候，总有一个表情让她觉得很奇怪，可是却又想不出是哪里奇怪。
“怎么了？”殷贵妃见她回头，问道。
“母妃。”苏清衣转过身，看着她，问道：“母妃为什么要收养七爷。”
殷贵妃一窒，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唇，黛眉微皱，眼眶又重新红了起来。“他出生在冷宫，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欺负他，每每看到他狼狈却一脸冷酷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的心痛。当年小公主之事我无能为力，便只想着，能够让他过好一些，也算是对她的弥补。”
“弥补？”苏清衣疑惑的皱起眉。
意识到苏清衣的疑惑，殷贵妃抹了一把眼泪，眼神有些慌张。“当年没能帮辰儿的母妃，我一直很愧疚……”
苏清衣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行礼道：“儿臣告退。”
宫外，管家见苏清衣和俊杰出来忙迎了上去。“王妃，王爷让我来接您回府。”
苏清衣微微挑眉。“哦？怎么还亲自派你来了？”
管家为难的笑了笑，道：“这不是……这不是听说您坐了九爷的玉辇入宫了么？”
苏清衣忍俊不禁，她就知道独孤辰定然是吃了醋了。
上了马车，见英杰已经在里面，苏清衣坐下，靠在软垫上，缓缓闭上眼。
马车开始行使，沉默许久，苏清衣淡淡道：“让人去查查当年小公主和七爷母妃的事。”
“已经派人去查了。”英杰颔首道。
苏清衣缓缓睁眼，看到一旁宛若嫡仙却又温润如玉的英杰，心中甚是欣慰，也不枉她拼了命的去闯乌山三关，也难怪天下人皆说得三杰者得天下。
“你什么时候怀疑的？”苏清衣问道。
英杰微微笑道：“其实只是单纯想让王爷知道当年的真相，并未想太多。”
苏清衣点点头，忽然冷笑。“后宫这潭水不比庙堂的浅。”
“何止不浅，可谓极深。”英杰看向她，“至少庙堂之上孰是孰非尚能分辨，可后宫之中却是黑白难辨，有了情感的羁绊，就让人难以清醒，更难解脱。”
苏清衣垂眸，她其实并不想知道答案，因为就算是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真相。就像当初翠鹂的死，那日在乌山听英杰说翠鹂的死与苏蝶衣有关的时候，尽管她并非真正的苏清衣，与苏蝶衣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却还是难以接受。
毕竟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那样温婉娴静的人，苏清衣唯一的亲人……
但越难以接受，越痛苦，想要斩断的时候也就越彻底。
如今殷贵妃是此次断定胜负最重要的棋子，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打草惊蛇。
“有殷贵妃帮忙，我们就只差一步了。”英杰淡淡道。
苏清衣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嗯，不过，独孤鸿说的没错，如今他手握重兵，又有左相做后盾，若真将他逼反了倒无法收拾了。”
英杰轻笑。“手握重兵又如何，泱泱大军岂是一两日便可入京城的？守护京城的命脉的，可是苏将军手中的禁军，而如今的禁军统领又是七爷曾经的副将青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