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宫人迟疑道。
“嗯。”太后缓缓闭上眼，揉着眉心。
慈宁宫外，李德海已经命人驾来了玉辇，独孤辰与芳贵人上了玉辇，芳贵人擦干脸上的泪痕，低着头不敢看独孤辰。
独孤辰深吸了一口气，这芳贵人是左相之女，当年夺嫡，如今左相功不可没，他自然不能够亏待她，更别提让她在这后宫出点什么事了。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告诉朕你到底听到了什么。”独孤辰看向她，沉声问道。
芳贵人微微一怔，颔首道：“皇上，恕臣妾不敢妄言，但是，皇上应该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容不下臣妾，谁这么痛恨臣妾。俗话说，父债子还，我这个做的女儿的，却也要为当初那些恩恩怨怨来付出些代价了……”
虽然没有直说，但这一番话却也已经暗示的很明白了。
独孤辰闻言微怔，她的意思……是林雪瑶？他怎么把林雪瑶忘记了。是啊，诛灭九族的仇恨，不止是对左相，不止是对芳贵人，更是对自己和清衣。
当日太后和老九苦苦相求，雪瑶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自是不忍心痛下杀手，可是，他明白仇恨是多么可怕的情绪，有多可怕的力量。
“你不必害怕，如今事情闹大了，他们就不敢下手了。”独孤辰安慰道。
见独孤辰安慰自己，芳贵人心里一暖，面色微红。“谢皇上，有皇上在，臣妾便不怕了。”
“纵然朕有心护你，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要学会保护自己，就当是为了你爹爹，也是为了朕。”独孤辰淡淡道。
“是，臣妾遵命。”芳贵人颔首应道。
……
慈宁宫，婉妃随着宫人匆匆走入寂静的大殿。
正在睡梦中，便听果儿焦急的叫她醒来，说有人要杀芳贵人，闹的满宫风雨。紧接着，太后便找人过来叫她去慈宁宫。
走进殿中，她俯身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宫殿中，直至又恢复寂静，上方的榻上，太后闭着眼，烛光洒在她已经略带风霜的雍容面容上，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情绪。
“你应当听说了罢。”太后淡淡问道。
婉妃迟疑片刻，道：“虽然臣妾不知太后娘娘所指，不过方才确实听说了芳贵人芳妹妹的事情，也不知如何了。”
“不知如何了？”太后冷笑，缓缓睁开眼看向她。“你做的好事，却不知道结果了？”
婉妃面色一凝，跪倒在地。“臣妾不知娘娘是何意……”
“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太后怒道。
婉妃有些惊诧的看向太后，道：“此事确实有臣妾有关，可是……”
说着，她看了看四周，犹豫片刻，大胆道：“可是分明是娘娘您吩咐臣妾做的……”
“大胆！！”太后怒斥一声，警惕的看着殿外，“竟敢污蔑哀家！”
婉妃害怕的伏身磕头。“娘娘息怒，臣妾不敢污蔑娘娘，今日雪瑶姑娘来储秀宫，说娘娘让臣妾除掉芳贵人，臣妾不敢不从，只是……臣妾还未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