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衣闻言笑道:“也是,想喝就让他们喝罢,我想,这天下恐怕还难有能把萧鸿灌倒的人,若非你有俊杰的解酒丸,怕早被他灌死了。”
英杰惭愧笑道:“果然是瞒不过主人。”
苏清衣微笑,向前走了两步,都到一处雪丘,缓缓坐下,望着天边苍茫的月色。
寒风阵阵,吹在脸上带着些许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美好与温暖,总是让人沉沦,让人渐渐不清醒,让人渐渐失去理智。
想来,过去的日子就是太过于温暖,有着自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在身边,有着共同的未来,有着共同的憧憬和期待。
她终究是沉溺在那样的甜蜜美好中,失去了清醒,最终落得了如此的下场。
这也未必是件坏事,也许她本就不该属于谁。
她不该是树叶,不该是屋檐下的家燕,她应该是雄鹰,应当是游走在冰雪中的夜狼。
她应当为自己而活,应当站在峰顶,俯视着天下,享受万人的敬仰。
这,才应该是她。
英杰走上前,递给苏清衣一个水袋,苏清衣微微一怔,接过水袋,袋中的热水透过皮囊传达着暖意,温暖了她原本冰冷的双手。
“这是我方才根据萧鸿所说而画的军情图。”英杰拿出一卷纸递给苏清衣。
苏清衣打开图纸,英杰坐到她的身旁,指着其中最大的一片区域,道:“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额尔库伦大草原,草原以北乃是匈奴部族的疆土,而南面则是突厥。”
说着,他指向几个特别标注的区域。“这些都是他们各自的牧区,从牧区的大小来看,也能够理解匈奴为什么要屡屡抢夺,匈奴本身就在草原之北,北面的草木不如南方茂盛,因此他们能够放牧的牛马是有限的,而且匈奴也有二十万大军,光是战马就要用掉一大片的牧区,到头来能够剩下作为食物与衣物的牲畜就少之又少了。”
苏清衣闻言冷笑。“难怪这几十年来匈奴总是不肯放过突厥,看来他们的日子是当真不好过,若不掠夺,不侵占,就很难活下去。”
英杰点头。“这里不似关内,不比江南,可以自给自足,在这草原中,不论是人还是兽,他们的生存法则都是夺。”
说着,英杰又指了指额尔库伦草原的北方,道:“草原的最北方就是大漠,那里是羌夷的地盘,匈奴日子过的紧张,但好歹还是他们主动的欺负人,而突厥则是倒霉的很,后有匈奴虎视眈眈,前面又有羌夷常年犯境掠夺。”
苏清衣皱眉,道:“独孤王朝北临大漠,也时常为了羌夷之时头痛,羌夷怎有如此兵力两面挑起战事?而且,竟也无人治得了他们。”
英杰笑道:“这羌夷甚擅于利用天时地利,一到春夏,草原畜牧旺盛的时期,羌夷就会来抢突厥的牛羊和马屁,而到冬天草原寸草不生,关内却是一年丰收之后,他们就会拐过去抢掠几个边境国的城市。所以,羌夷所在的荒漠虽然荒芜,可他们一年四季都是又有粮食又有肉,比匈奴过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