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佛爷还真是疯了,一大早就打电话催我去领证,拜托,才早上7点多啊,人家政府部门还没有上班呢。
反正都被老佛爷吵醒了,我只好耷拉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摸索着去了盥洗室,洗漱了一番,人是清醒了许多,可眼角那块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黑眼圈真的看上去碍眼死了。
不过,一大早起床的感觉还不错,呼吸到的空气也清晰许多。
我伸了伸懒腰,抓起一件外套,便打算出门去吃早饭。
刚打开门,便看到左御垂着头靠在我家门口,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跟无奈。
“左……左御?你怎么在这里?”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说呢?”左御一脸疲惫地看着我。
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是被老佛爷一大早就从床上给拉起来了,我得意地凑近他,用肩膀顶了顶他,说道:“喂,被老巫婆赶出门啦?”
左御被我的话引得苦笑了几声,接着,便看了我一眼,说道:“走吧,去吃早饭。”
“跟你哦。”我不情愿地瞟了他一眼,跟你这缺德鬼工作已经够惨了,还要跟你一起吃饭?我还不担心被噎死哦。
“那你走不走?”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一挑眉,双手环胸地看着我。
“走!”还是被他的淫威给吓住了,我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像只跟屁虫似的,还谄媚地蹦到他面前,跟他说,“呵呵,总裁,第一次跟您一起吃饭,就我请客吧。”
“真的?”左御一挑眉,眼中带笑。
“是啊,不过前提是你付钱。”我说的很理所当然,在财主面前,我这种民工只有混饭吃的份,嘿嘿……
“你会不会抠门了点,一顿早饭都要跟我计较?”左御虽然这样说,可眼中的笑意让我明白,他并不计较什么。
“你是总裁,我付钱的话不是很不给你面子么?”我为我的抠门找了很好的借口,这个借口听起来相当的合理,至少在我听来,我这样做都是在为左御着想。
左御被我的话引得笑了起来,“好,看你这么诚心,那这顿就我请好了。”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我的头。最近,他这样的笑容越来越多,跟我以前见到的那种算计的笑容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我喜欢看到这样的笑容。
坐在左御对面,看他静静地吃着饭,我竟然有点失神。真是见鬼了,最近被这缺德鬼迷成什么样子了。
为了掩饰我心中的尴尬,我只好找话题跟他聊起来。
“喂,左御,你说你妈妈是不是真想抱孙子想疯了啊。”
“嗯?”左御抬起头来,看着我。
“这还得怪你,你早八百年前就应该找个人结婚了。”
这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差点把小诺那档子事给忘记了。哎……早知道就不找话题了,都怪自己,好好吃完这顿饭不就行了吗。
我瞥到左御手上的动作因为我这句话停了下来,眼角闪过一丝难以忽视的疼痛。
哎……惨了,缺德鬼成万年冰山了。我发誓,我这句话真的不是故意要勾起他惨痛的回忆的。
正在我懊恼地快要死的时候,左御眼角的疼痛深深地被他隐藏起来,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抬眼,看着我,笑道:“现在不是跟你结了么?”
好险,还以为要撞上冰山了。我在心里暗暗吁了口气。
听他这样说,我只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看向他,说道:“喂,老大,你妈妈要你结婚的目的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她是想抱孙子诶。”跟我结婚有个屁用!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左御听我这么一说,他放下手中的餐具,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那你跟我生一个给她不就行了。”
“什……什么?跟你生?”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餐厅外,对他说道:“你看看外面,天已经很亮了,你别做梦了好不好?”
奇怪,左御这话怎么让我心跳的这么快。该死的,是不是得了心律不齐的怪病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御忽然站到了我身边,吓了我一跳。
“吃完了没有?”
“你没有看到么?”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我面前的早饭,掩饰了自己的心虚。
“那就快吃,愣着做什么?”真郁闷,这小子是不是吼我吼上瘾了。
老实地抓起桌子上的刀叉,我一口一口地将早饭往嘴巴里塞,脸上却是满肚子的不服气。真希望哪天也有机会吼一下他试试,那种感觉肯定很爽。
终于在左御那双盯梢似的眼神的注视下,我这顿早餐终于光荣地完成了。哎……在恶魔手底下待久了,竟然发现连吃完一顿饭都是件如此有成就感的事情。
当我们走出餐厅的时候,快将近9点了,算下时间,那帮衙门里的同志也该上班了。
左御带着我,开着车在这逐渐热闹起来的城市大街上绕了好几圈,看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气的样子,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我发现不连打扰他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结婚的事对他来说太过为难,如若不是董事长夫妇逼得太紧,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好不容易让我熬到了九点多,我见左御看了看表,方向盘一转,往民政局的方向驶去。
到了政府大楼前,我看到左御紧锁的眉头在此时松了下来。
扬起嘴角,侧过头看向我,说道:“领证了就别后悔。”
“切,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不屑地瘪瘪嘴,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盯着他,“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每月20万。”
“我知道。”左御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换了一个站姿看着我,说道:“你的脑子里装得除了钱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除了钱以外的其他东西?我心里因为左御这个问题狠狠地疼了一下。呵,是啊,我的眼里除了钱还能装得下其他东西吗?我的心中一阵苦笑,我的眼里不装钱,又能装什么?曾经的那段往事让我明白——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有了它,便拥有了一切。
我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头,对上了左御那双审视的双眸,我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扬起嘴角,对他说了我从来就不想对他说的那句话:“记住,我姓钱,我更爱钱。所以,你别想在钱方面忽悠我。进去吧。”说着,我一甩头,不理会左御,忽视掉心中那抹不快,径自往政府大门里走去。
领证的时候,我看到了给我们办证的那个女人见到左御的时候,眼里出现的讶异之色,“左总,你,你要结婚了?”
“嗯。”左御冷漠地点了点头,将一旁的我拽到了那个女人面前,带着刻意地介绍到:“这是我太太,钱樱落。”
这……这小子想干嘛?不是说好了不让别人知道么。幸亏对方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在这政府里工作的,都有可能是高官子弟,这有钱又有权的主正是本小姐的主要目标,指不定被左御这一介绍就给弄没了。
“呵呵,你好。”我不自然地对着那个女人笑了笑,却瞥到了女人眼中那不屑又带着鄙夷的神色,像是在说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比我差,为什么左御会选我而不选她?
仔细看看她,还真是极品美女一枚,以我非专业的眼光来看,她还真没有哪个地方比我差,要说我真有那么一点优势的话,那就是——我比她年轻。哈哈……年轻就是资本,尤其是在钓凯子的时候。
领完证,我对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得意地一扭头,摇了摇我手中的结婚证,大摇大摆地走出她的办公室。
我这副得瑟的死德性,连我自己看了都忍不住想狠狠揍自己一顿。发现自己怎么越来越腐败了呢。
在去公司的车上,我们之间还是一度的沉默。最后,还是我按耐不住,随便找了个话题。
“看来追你的女人范围跨度还是挺大的嘛,从商界到政界,不知道有没有涉足文化界或者娱乐界?”我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想直接往挡风玻璃上撞过去。这话怎么听着有那么多的吃醋成分在里面呢。
“怎么?吃醋了?”左御继续开着车,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开口道。
他的话让我紧张地差点从天窗上弹出去,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跟不知所措,我只能故作镇定,“是啊,我是吃醋啦,反正吃醋不花钱,不吃白不吃,吃了还能除菌。”我喜欢用将计就计的方式,因为这样会达到一种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效果。
可是,左御眼中的笑意让我再一次感到头皮发麻,为了抹去他心里认为我在真吃醋的想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把刚才的话说下去,“你没看到刚才给我们办证的那个女人吗?心里明明痛的要死,还要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着我们,为什么捏?因为即使她心里酸死,她也没有权力吃醋,我就不一样啦,我是你老婆,我不高兴看到别的女人青睐你,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乱吃飞醋,这个……”越是这样解释,我就觉得自己在掩饰着什么,左御眼里更深的那层笑意,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我只好放弃,越解释就越乱,最后,我能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对左御说道:“你别笑了,认真开车!”
一路上,我就没敢再说话,就怕一开口又被左御逮到什么让他可以取笑我的把柄。
好不容易车子到了公司楼下,我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