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没有多想,木离伸出手,将自己的手叫叠在无忆宽厚的大掌上,掌心摩擦间,能感到无忆手上淡淡的薄茧。
动容的望着木离坚定的小脸,无忆清澈的水绿色眼眸中泛起圈圈点点的涟漪,遗世而独力的蓝衣少女,坚定而真诚的眼神,那一眼,成为他永世定格的色彩,因为哪个最初让他感到温暖的女孩。
夕阳西下,木离翻墙走进皇宫,此时天色将整座凤麟皇宫染成了金橘色,她踏着细碎的步子走近相思阁,在想着呆会儿要不要去看看哪个暴君,自己出去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去看看他吧……
木离这样想着,步伐加快了不少,呆走到相思阁门口时却被眼前这阵势给惊了一惊。
只见相思阁的左右俩边大门,七八个宫女排排站,看这阵势,木离不用猜也知道会是谁了。
无视那些一个个眼神能吃人的宫女侍卫,木离坦荡荡的昂首挺胸在众人的视线中走进去。
内殿的主位上坐着端庄典雅的太后,一张威严却不失高贵的脸,毫无任何表情,有时候木离不仅心想,难道皇家的人都得了通病么?
要不为嘛,从上到下,从大到小,一个个的全部都是“面瘫”?就连手下的宫女侍卫都是如此。
“哟,皇太后可是稀客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怕是久等了吧?”毫无礼节的口气,轻佻的语气,木离一进门就开头打破了一室的紧张气氛,而她的直白更是让皇太后微微变了脸色。
“你们退下。”面不改色的睨视了一眼众奴才,皇太后最后才带着犀利的眼神看向木离。
一声令下,众奴才井然有顺的退下,连带着将门也一并关好,不得不感叹一声,古代的奴隶社会真TMD没有人权,害人不浅啊!
“皇太后娘娘,您这是干吗?难道有什么事非得要偷着藏着才能说么?”讥诮一笑,木离仅直坐到贵妃塌上,双眼冷笑着看着坐在上坐面无表情的太后,其实,她来这里的目前木离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不想多说罢了。
老太后似乎也被木离的语气刺激到了,她一拍桌子,居高临下的睨视着悠闲的木离,一双凤目更是阴狠的射向她:“颜倾城,哀家今儿个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答应哀家的事,否则,别怪哀家心狠心辣!”
“那我颜倾城也告诉你。”木离仍然慵懒的躺在贵妃塌上,一双如琉璃的眼睛却是危险的眯起,闪现着邪肆的光芒回视着皇太后:“我颜倾城说一不二,不要让我知道你在暗地里搞什么阴谋,否则……别怪我说漏嘴了,把你们几年前那点破事弄的天下皆知!”
她樱木离从来就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想威胁她?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她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却并不代表她不会察言观色,说一不二,她既然,答应了这笔交易,就不会食言,或许,未来有一天,她终究为这个结果而后悔,只是,没有退路啊!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穿成颜倾城的第一天,这些,就是她该承担的东西,何况,她答应过她的。
“什么?颜倾城你到底在瞎说什么?小心哀家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皇太后一时仲怔,虽被木离的气势所震慑,却仍然能面不改色,不愧是从宫妃一步步爬上来的主啊。
后宫,从来就是个没有烟硝却比战场还残酷的战场,它的厉害就在于,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且还能杀人而不见血,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这场权利与欲望当中的牺牲者。
或许,上一刻,你还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那么下一刻,你就很有可能已经置身于冷宫之中。
盛及必衰,物及必反,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真理,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量自保而已。
“我有没有瞎说,您想必应该很清楚。”木离从贵妃塌上起身,勾起嘴角邪笑着一步步逼近皇太后,她的身子那么瘦小,此刻看在皇太后眼里却自有一翻无与伦比的气势。
轻轻的,木离凑近她耳边轻声的吐出一个字,皇太后闻言,当即变了一张脸色,琉璃般摧残的大眼儿闪过一丝异彩,木离也不与她打哈哈,直接下逐客令:“好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您慢走,我累了,也就不送了。”
“你……”铁青着一张仪容万千的脸,皇太后最后狠狠的用眼光瞪了一眼木离,才颤抖着手从门口不甘的被宫女搀扶着走下去。
望着皇太后离去的背影,木离眼中闪过千万道光彩,她慢慢的摊开手掌,却发现掌心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原本只是试探的赌一把,却没想到赌中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她个刚刚,只是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一个“裴”字而已。
坐回贵妃塌上,木离双腿交叠在一起,她从怀中拿出一根簪子,一根很普通的银簪子,这是当日她第一次和雪梨出宫时,雪梨为了自己的温饱而典当的那根簪子,今日,她拿着上次从凤霖身上打劫的银票赎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根簪子对雪梨有什么意义,但想必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哪个丫头怎么会舍不得戴,而为了自己拿去典当了呢?
想着,突然就想到了当日哪个如SD娃娃般的人,那一身的修罗气息,眉宇间目空一切的尊贵气质,怕都不是常人能有的啊,虽然隐藏的及好,但天生的警觉还是能让木离轻而易举窥视出来。
还有天下第一楼的故意刁难,到底是真还是假?亦或者是早就安排好的?自己能如此轻松的逃跑,怕也是人家主子许可的,否则,凭借当时自己与对方势力的悬殊,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脱身?
难道真是随手抓到的那人身上的金子与老百姓的欲念而起的作用?木离失笑,不可否认,虽然起了点作用,但却远远不够。
收起簪子,木离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那颗红色的朱砂,绽放着如血的光芒,显的邪肆而妖娆,她的手指来回抚摩着,可以清晰的感觉上面那淡淡的温度,木离轻轻的皱起眉头,眼眸中的不解越来越大。
为嘛看起来这颗红痣就和古代女子守贞洁的朱砂一样呢?虽然这个比哪个红了点,妖娆了点,而且还能动,但确实有那么点相象啊!
“冥王啊冥王,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暗自嘀咕一声,木离放下袖子,望着正朝着大殿而来的高公公露出了一抹淡笑,太后前脚刚走,羽潇然的手下就找来了呵。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也没有人打算太平,只因为它想太平也太平不了。
“走吧。”不等高公公开口,木离皱皱小鼻子,从贵妃塌上仅直站起来就往外走。
“倾城姑娘。”高公公示意似的叫了一声,双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木离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她回以淡然一笑,表示感谢,在心中默念,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木离从相思阁一路走过去,不免接受到一些宫女鄙视的眼神,自从上次废后的事情后,木离并没有在白天出过门,偶尔外出溜达,也都会在夜深人静时,今天这个时候,接收到这些鄙视的眼神也难怪。
毕竟半个月前还是西宫皇后,虽然说这个皇后不受宠,起码有个头衔在,而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不说,而且还背负个杀害未出世皇子的罪名,那么这些鄙视的眼神的来由,也就可想而知了。
木离一路抬头挺胸着走过去,嘴角始终挂着淡而疏离的笑,完全没有受到这些眼神的干扰,相反的,她还很随意自在,她越是自在了,某些人就越不甘心。
到达养心殿之时,高公公随着木离与众奴才一起通报过后才进去的,而并非木离单独一个人进去。
“皇上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叩首,行礼,整齐一致的声音,木离与众宫女奴才做的滴水不露,只是在听到贵妃千岁之时心里微微一惊,却也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看来他的伤恢复的不错,否则,怎么那么快就能风流快活呢?
“起来。”淡漠的俩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与波澜,却能让人感到一丝寒冷,冷到骨子里。
“谢皇上。”礼毕,木离与一干奴才低着头往边站,等着哪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发号施令。
“宫女私自离宫怎么处罚的?”没有等多久,哪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木离紧皱着眉头始终没有抬头,却能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看来自己私自出宫被他知道了,只是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么?存心不让自己好过呢!
“皇上,重则,逐出宫门,轻则,仗责四十。”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妖媚,如噗玉相撞击,苏贵妃凤眸微敛,却是抢在了高公公回话之前开口。
木离危险的眯起眼眸儿,抬头扫了一眼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皇帝,与坐在皇帝身边笑的妖治的苏贵妃,那如琉璃般璀璨的大眼闪过一丝讥诮,随即,又迅速的低下头,看来有人要整自己呢!
“是吗?”羽潇然深沉的黑眸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女子,却是冰冷不带感情的,他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钟,只是这句话却是问的高公公。
“回皇上,重则,逐出宫门,轻则,仗责二十。”高公公恭敬的低垂着头,举步上前微微跨了一小步,回完话之后,又恭敬的站回原位。
“看来臣妾记错了呢!”苏贵妃向皇帝微微一笑,暗自瞪了一眼高公公,却又无可奈何不能发作。
“颜倾城,你有什么要和朕解释的么?”羽潇然从龙椅站起来走到木离身边,一双寒眸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问出的话明明不合常理,却又毫无波澜。
解释?解释有用么?能解释么?木离想笑,搞个那么大的阵势给她看,不做点什么,他岂会甘心?
感受到身前的这股寒气,木离微微握紧了拳头,却是云淡风轻的吐出几个字:“回皇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