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羽潇然快要到达天耀之时,派出去探路的探子,没有任何人探到任何有嫌疑的人物,却在到达天耀必经之路时惨遭一早埋伏在那山崖之上的军队,三面夹击的攻势,羽潇然眼睁睁的看着为了保护自己的三千士兵惨死在低人的脚下,惨死在自己的眼前……
而那次叛变的首领,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以为是敌国的派来的人,却不曾想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哥哥,那时心凉了,凉到骨子里头,也就在那时,他被打倒在悬崖之下,却不曾想被月如冰所救。
最后,就在羽潇然的伤好的差不多之时,派出去的暗卫“巧合”的找到了他,一个天雷却又仍了下来,他的父皇,他从小最敬畏最尊敬最爱的父皇,连夜遭人刺杀,不治身亡。
那一刻的羽潇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天塌了,只能无力看着自己父皇的生命一点一滴的在自己面前流逝而无能为力,连着俩次的打击,他把自己关在房门,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曾见过任何一个人,不曾说过任何一句话……
再次出来之时,谁都能看到哪个原本嘴角总是挂着笑意的太子,似乎变了,一夜之间,退却了曾经的年少轻狂,退却了原本最真挚的心,变成了冰冷冻绝的帝王,一个无情的帝王,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王者,一个真正的强者……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最亲最爱之人所设计的,不惜牺牲上千条士兵的性命,不惜让他变成冷血之人,只为让他早日登上王位看清局势,只为让他早日退却那种善良轻狂的性格,最后如他们所愿做到了,却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原本以为那场叛变是羽裴然一个人挑起的,原本以为刺杀皇帝逼宫是羽裴然挑起的,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他那位最敬爱的父王所授权的。
而当时的参与者有先皇、太后、羽裴然、右相颜丰与刘大学士……
是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一刻,木离深深的感觉到了这句话的含义,还有那种冰冷的绝望,当时那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如若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最亲之人所设计的,那他该会多痛啊……
那种冰冷指尖凉彻心非的感觉与亲临绝界的绝望,深深的刺伤了木离的心,已至于在那一夜,木离听完故事之后,当场就忍不住的相向颜丰发怒,木离甚至还深深的记得当时颜丰那深感无奈与绝望的语句……
他说——孩子,我们知道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却必须得为之,这,就是帝王的无奈啊!
那种绝望,那种无奈,让木离现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深深,他说这话之时的感觉,那种无奈的绝望,木离痛恨,痛恨他们的草菅人命,痛恨他们的阴谋算计,更痛恨那个人本不该承受这一切的人。
他的无情是谁的过错?他的冰冷他的冷血,是谁一手造成?他的快乐他的笑容是谁一手葬送的?
难道帝王家的人天生本就无情么?不……他是被逼的,被逼到绝境而无奈重生的……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光,一道闪电直劈下来,那银白色的光晃过,照亮了木离隐在暗处而苍白的脸,她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查视了一下四周,早已不见尘绝的影子。
唉,重重了叹了口气,木离将被风刮开的窗户随手关上,自己爬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醒来之时,木离闲着无事并摆弄着笔墨,拿着御笔在纯白的纸上不自觉的画下了心中的思念与念想……
望着纸上那栩栩如生的人儿,木离眉头都快打成了结,那一笔一画,一个神态,一个眼神她都可谓尽了心去画的,只是画出来的东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反正木离是看着不满意,不满意之余,木离把画揉成纸团,一笔一画的继续画下去,待终于画好之后,木离抬起坚硬的脖子,外面的天也已经天光大亮,想了想,木离勾起嘴角,拿着笔在纸上又画了一画美男图出来,不过这次画的对象可不是羽潇然了……
“离离,你起来没有?”门外,雪梨的声音清脆的穿透过来,一太,早的,看来这丫头心情不错。
不等木离回应,门已经自动被人从外面打开,木离想把画收起来,却是已经迟了一步。
“呀……你这画的是谁?”抢过木离手上的画,雪梨展开来看,只见画上一玉树临风的绝世美男坐在落英纷飞下拂琴,他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俩肩,那神态似九天之上的神子般飘逸。
雪梨圆溜溜的大眼睛都几乎要看直了,她身后跟随而来的是一身黑衣永远不变的尘绝,不过此刻他的目光并未放在那副画上,他只是倚靠着门拦,望着外面怔怔出神。
躲避不了,木离索性大方的承认:“这个嘛,是我在梦里梦到的美男,他还告诉说,他叫无忆。”
不错,画上的人正是无忆,那一声白衣飘飘,温暖似朝阳的气息,木离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只是可怜她现在的处境,想要出去见他一面也得等时间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说完,木离捂嘴偷笑,雪梨瞪着一双大眼摆明了木离这套哄小孩的方法对她没用。
眼眸闪过一丝皎洁,雪梨将手上的画放下,抽出被木离刻意压在底下的另一副,戏谑的笑道:“那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梦到的呢?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居然连皇上也能梦,离离你真行啊……”
越说到后面,雪梨的声音也越大,那尾音更是拖的长长的,就连本在出神的尘绝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视线瞥到那副摆在最上面的画,尘绝的瞳孔猛的一缩。
如果猜的不错,那画中的男子,正是几个月前失踪的漠北素有战神之称的三皇子溟陌曦!
当时尘绝还在宫外查与三年前那场叛变有关系的官员,也曾在组织收到过关于这位战神失踪的消息,正当尘绝准备将这条消息上报给羽潇然之时,却收到了与那场叛变有关的重要消息,这事也就这样一直耽搁下去了。
如果不是今天在这里看到这副画,尘绝几乎要忘记这事了,只是不清楚木离为何会认识这个人……
“好啊小雪,胆子倒不小,敢耍起我来了。”没有被发现秘密的脸红心跳,木离甚至都不曾因为雪梨的话而改变过什么,那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你也太镇静了吧!”雪梨忍不住佩服,她起码以为能看到某人脸红一次,谁知道她反而像没事一样,而自己却成了做错事哪个。
一直就知道她这位新主子不是个寻常人,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雷打不动的地步。
罪孽啊……那个罪孽……
木离挑眉,得意的看着雪梨,哈哈笑道:“你以为我像你看到美男就得脸红心跳?你看尘绝怎么样?好歹也算的上是个极品,不如回头我帮你们把这事办了吧?”
说罢,木离的眼光故意若有似无的瞥向一脸冷冰的尘绝,倒是雪梨先忍住咬牙切齿怒骂道:“这天下没有男人了,我也绝不会嫁给一块大冰块。”
要她嫁个这个成天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银子似的木头人,她雪梨才不嫁。
“无聊。”看她们闹成一团,尘绝瞥了雪梨一眼,冷冷的丢下俩个字,转身并走。
木离有一瞬间的错愕,但看到雪梨那副咬压切齿的母老虎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都是你搞出来的,老实交代这画上的男人是谁,否则看我不收拾你。”说罢,雪梨扬起拳头作势就想木离打过去。
“如果你有兴趣我不介意把你介绍给他当第十七房姨太太。”灵活的一个闪身,木离避开雪梨的攻势,灿烂的笑脸耀花了雪梨的眼。
“你气死我了,有种别跑……”
“小雪,我忘记提醒你了,女人是没有种的。”
“……”一声低吼从内室传出,只听到一串如银灵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自承恩三年十二月一日凤麟国主娶蓝月公主凤如冰为西宫皇后之后,西宫皇后因为皇帝的专宠几乎成了后宫所有女人的劲敌,当然,这些人当中却不包括苏贵妃。
毕竟皇帝不是在西宫皇后的末央宫并是在苏贵妃的莲池宫,其他妃子们却又因为忌惮其西宫皇后的身份与苏贵妃家的势力在加上皇帝的宠爱而不得不臣服。
同年,十二月二十二,仅仅二十天,御医传西宫皇后凤如冰怀有龙胎,霎时间这则消息传遍整个凤麟皇宫,就连原本在上早朝的皇帝,都因为听到这则喜讯而不顾朝臣匆忙的的赶回末央宫。
十二月二十四,仅隔了二天,莲池宫的苏贵妃经御院确认怀有龙胎,凤麟国主当晚夜缩莲池宫,更是放出话来说:谁先生下长子谁并有资格入主正宫成为东宫皇后,成为后宫之主。
这话震的苏贵妃当场回不过神,她紧咬着贝齿,心中顿升起一个大胆的计谋,若凤如冰的孩子……
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利用苏家的权势坐上这东宫之主,是不是就算完成了任务,从此……
霎时间,这话传到明间,在凤麟的都城凤都传的沸沸扬扬,众人都在打赌这能坐上东宫皇后的是这和亲公主还是这得宠已久的苏贵妃。
某赌馆,几个赌鬼争先恐后的下着赌注,其中已一个大胡子与刀疤脸为最。
“十俩银子,老子赌西宫皇后赢。”大胡子圆眼一瞪,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他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重重的仍在台面上。
“十五俩银子,老子我赌苏贵妃娘娘赢。”刀疤男也不示弱的回击过去。
“老子我在加五俩!”大胡子一听急了,连忙又从怀中掏出五俩。
“老子也加五俩,还是赌苏贵妃娘娘。”
“苏贵妃肯定输,老子我再加十俩。”
“谁说苏贵妃会输?老子说苏贵妃会赢她就一定赢。”
偌大的赌馆,俩道男声正在为自己的赌注争辩不休,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加了起来。
“一百俩,我赌俩人都输。”说话的是位少年,他的声音清亮柔和,柔和中却带着冷漠与疏离。
刀疤脸和大胡子同时抬头望向说话的少年,只见少年一身黑色锦袍衬的他肌肤莹白如玉,俊俏的五官上一双冷冽的凤眼正不偏不倚的望着他们,少年突然扯起薄唇向着众人微微一笑,霎时间众人只觉得如天国的白莲绽放,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