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欧阳德山言语中透着为难,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
“哈哈,我的将军大人,我知道您是想赶我走了!”皇帝这时满脸大笑。
欧阳德山一听,这才释然,也舒了一口气。
原来皇上在跟他开玩笑!他刚才还真是捏了一把汗哪!
皇帝频繁出现在他府上,只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那十几年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
“皇上,您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欧阳德山苦口婆心地说道。
“朕知道了,您再说朕耳朵就要起茧了!哈哈!”皇帝大笑。
随后嘀咕:“朕到将军府,居然被将军打发回去了,朕真是威严扫地啊!”
“皇上,切莫怪罪微臣,等一切就绪之后,微臣一定接皇上来微臣这小小的将军府小住!”欧阳德山听得这话,略有慌恐不安。
“那倒不必了,你这将军府比起我那皇宫可是差远了,要住我也要住自个儿的皇宫才舒服!”
皇帝双手背后后面,大步流星地开始原路返回。
他的心情大好,就因为这个寄养在将军府上的儿子真的是十分优秀,他很是满意。
“哈!那是自然!”
欧阳德山一边小心地与皇上对话,更是谨慎地护送他出得府去。
刚走到府衙大门,皇帝急切的脚步突然停下,并转过身去注视着将军,表情略带神秘。
“将军大人,您的府内是不是有一个叫周一一的丫环?”
欧阳德山一听,倒是寻思起来。
周一一?他这府上何时有一个叫周一一的丫环?他还真不太清楚!
于是,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皇上,府内的丫环为数并不是很多,微臣掐指也能点得出名来!还真是没有叫周一一的丫环!”
“真的没有吗?可是朕明明就有看见!”皇帝甚是疑惑。
心想,这欧阳将军不会如此小气,连个丫环都不让他见,甚至是知道吧?
“您描述描述这丫头长成何等模样?”欧阳德山也颇为不解。
这皇上,怎么突然之间对他府上的丫环感上兴趣了?
“就是眼睛大大的,一笑还有两酒窝,装扮有些古怪,却也让人怜爱……”
欧阳德山一听,就知道皇上描述的是谁了。
“皇上,微臣知道是哪位丫环了!她不叫周一一,叫黄鹂儿!”欧阳德山笑着回答。
“黄鹂儿?挺好听的名字!”
“进这府上的丫环,都让凌轩这小子以鸟类命名,天长日久,她们的真倒倒是让人给忘记了!”欧阳德山解释道。
“是吗?挺有意思啊,等朕回宫,也让宫里的丫头以花来命名!”皇帝一脸赞赏。
“皇上,万万不可!以花命名,那是何等地方?”欧阳德山一听,大惊失色地弯下腰去。
“看看你,朕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以花命名,那是风花雪月之场所,难道这个朕还不了解吗??”
皇帝棱解分明的脸上掠过几丝忧郁,温柔眼眸再现冷峻,如同料峭三月。
此刻,他想到那永藏心灵最深处且从来都不曾忘记的女人,万花楼曾经的花魁——红牡丹。
“皇上英明!英明啊!”欧阳德山方才舒了一口气。
“将军,朕有一事相求于将军!”皇帝回了回神,克制自己的情绪,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皇上请讲,只要微臣能够办到的,微臣一定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欧阳德山神色严峻。
他不知道皇帝所求何事,不过看他表情,他觉得此事应该不是小事,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赴汤蹈火那倒不是,只是恐怕朕要夺将军所爱了!”
皇帝认为,像周一一这等可爱的丫环,到哪里都应该是受欢迎的。
她花猫一样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欧阳德山觉得皇上怪怪的。
“夺臣所爱?是人是物?”欧阳德山有些慌张。
这欧阳府衙上下,他的最爱除凌轩这小子外,再就是他新娶没两年的第二任小妾珠儿了。
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他救了珠儿的命,珠儿要以身相许于他一个六旬老汉。
珠儿是何等身份,也曾是万花楼里名噪一时的火玫瑰。
莫非,皇上看上珠儿,要夺他所爱?
“当然是人啦!”皇帝一脸认真。“希望将军舍弃,成全朕!”
“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珠儿是微臣至爱,若是皇上厌倦宫中女子,微臣一定歇尽全力去民间寻找比珠儿好上千倍万倍的。”欧阳德山差一点就要跪在府衙门槛上了。
他娶珠儿,是觉得她身世可怜。
娶后半年,他都不曾去过她房间半步,也不曾动过她的身子。
想想他年过六旬,珠儿却才十八九岁,年龄相差也太过份了。
可是珠儿设下酒宴,再在酒里下了******。
他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搂着珠圆玉润的珠儿在怀。
那一刻,他春心再动,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小妖精……
现在,他爱珠儿甚过一切。
“哈哈,将军,您这是哪里跟哪里啊?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嘛!”皇帝大笑。
想着将军一生清廉正直,还中年丧偶,为国事鞠躬尽瘁,真是功不可没。
活到六旬能够有第二个春天,他身为皇帝,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通人性的事来呢?
珠儿再好,再漂亮,恐怕也不及她贵妃的十分之一吧?
就算珠儿是全京城最漂亮的女子,他也不会动半点恻隐之心,否则,他还真是禽兽不如了。
欧阳德山此刻额头冒汗,心里发抖。
如果皇帝一定要珠儿,他做臣子的,不得不给。
一听皇上并不是为珠儿,他这抖个不停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皇上,您说清楚嘛!”欧阳德山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我说将军,难道我皇帝在您心目中是这等货色吗?”皇帝不满地责问。
“啊?那倒不是,皇帝是英明之主。都是微臣想法龌鹾,策臣该死!实属该死!”
“确实有点龌鹾了!”
“皇上,您到底是要夺微臣何所爱呀?”只要不是珠儿,他什么都愿意舍弃。
“当然是那个周一一啦!等她回来,将军将她送到皇宫直接见朕!”皇帝背过身去,感受着春天暖暖的阳光,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原来,皇上是看上黄鹂儿了呀?为何绕如此大个弯呢?明天一早,微臣就派人送她过去!”
“难道,她不是将军所爱吗?”
“哪里,一个丫环而已嘛!”欧阳德山内心此时充满喜悦。
皇上要了这丫环,正合他意。省得她在府里成天跟少爷粘粘乎乎的,关系说不清也道不明,还遭人闲话。
“只是皇上,您要她是做何用处?”欧阳德山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做我的贴身丫环!”皇帝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皇上,微臣派人送送您吧?”
“不用了,朕就想散散步,看看这一路的风景……”
周一一带着依旧不能平静的心情在京城这条最繁华的街道上溜达着。
只要一想到少爷,她就真的好生气,却份外的心慌意乱。
少爷饱读诗书,理应懂得怎么尊重人才是。
尽管她是下人,也不能用这等下流的方式来调戏她!
既然是喜欢她的,为何不能用正当的方式来表达对她的喜爱呢?
如果少爷再这样下去,不顾她的感受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逃离将军府的。
在出门前,她已经将脸上的妆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