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死心了。”莫再缘离开后,父子三人坐回原位,继续喝茶。这阳光明媚的日子,正是喝茶聊天的好时光啊。
“你不是向来崇拜他么?”张峦不解地看着张延龄。
“谁让他仗着对我们有恩,便三番两次来提亲?这样的人不配我崇拜!”
“此话怎说?”张鹤龄问。
“不然呢?通常被拒绝了一次便不会再来自讨没趣了吧?可他倒好,一次又一次地,还不是打着我们会不好意思拒绝恩人的主意么?”
听闻此言,张峦和张鹤龄同时叹了口气。
“怎么?我说错了么?”
“有件事你不知道,方才你离开时爹便问过他何苦如此执着,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已认识玉凌。”接着便把莫再缘说的那番话说给他听。
张延龄沉默片刻:“这么说来倒也是情有可原,可他紧迫盯人的做法着实让人吃不消,这一点你们不会否认吧?”所以他绝对没做错。
两人沉默地点点头。
“大人,大人……不好了,莫公子他、他吐血晕倒了!”突然有一衙役一路喊着跑入前厅回报。
“什么?!”三人同时“噌”的一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情况怎样?可请大夫了?先把人搬进来,快!”张峦吩咐。
“他的随从把他带走了。”
“走了?”张峦蹙眉,“莫不成是回莫府了?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爹,那玄风可不是个泛泛之辈,他既敢带莫公子走,必是有把握保证莫公子的安全。”张鹤龄宽慰道。
“但愿如此。”张峦沉吟,“好端端的怎就吐血晕倒了呢?”
“不会是打击太大了吧?”张鹤龄不安道。
“哪能呢?堂堂一男子汉这点事就受不住了?”张延龄反驳。
“不论是何原因,这事勿传至玉凌耳里。”若她知晓此事必定内疚。
“是,爹。”兄弟俩应道。
“还有你,传令下去,今日之事所有人等全部三缄其口,不得有违!”张峦吩咐衙役。
“是。”
“下去吧。”
待衙役退下后,张峦又吩咐张鹤龄:“这几****多去打听打听莫公子的情况。”
“是。”
“爹。”这时玉凌突然出现在门口,微喘着气问道,“听说莫公子来了?”一看便知是匆匆赶至。
“你怎么来了?”张峦吃惊道。她没听到什么吧?
“我听说莫公子来了,便来看看。”说着走入厅堂。
“玉凌,你放心,我们知道你不愿嫁他,已把他打发回去了。”张延龄道。
“他走了?”
“对。”
玉凌微微蹙眉:“我去追他回来。”说着转身便走。
“等等!”张峦喊住她,“他走了有一会儿了,你追不上了。”
玉凌闻言停住脚步,心上涌出一股强烈的失落,她来晚了么?他们注定无缘么?
“你追他回来做什么?”张峦狐疑。
玉凌没回答,转回身子看着张峦反问道:“爹,莫公子每次来提亲您都会问女儿的意思,可今日您为何不问女儿了?”
“不是你说不嫁么?延龄不是去问过你了么?”
此话一出,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张延龄看。
“我没问。”爽快承认。
他会自告奋勇抢着去问玉凌的意思,便是打着敷衍了事的主意。其实他从未打算去问玉凌,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为了取信莫再缘他还特地往内宅的方向晃了一圈。
“为何不问?”
“你这人容易心软,若是得知恩人对这婚事异常执着,问多了或许就同意了。再说了,你摆明了不愿嫁他,昨天才拒绝呢,还用问么?”
“……二哥,我是容易心软,可报恩的方式有千万种。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若会碍着恩情、碍着情面,一开始便不会拒绝。姐姐说过,倘若没有感情,嫁得再好也是枉然,我又岂会拿自己的幸福去报恩、去赌?”
“是、是、是,二哥误会你了,二哥给你赔不是。可这婚事你横竖也是拒绝,就饶恕二哥这次先斩后奏之罪可好?”张延龄嬉笑赔罪,“二哥保证,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二哥一定问过你。”
“太晚了。”玉凌垂眸幽幽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会再来了。”
呃?
“玉凌,你怎知是最后一次?”张延龄终于发现不对劲,小心翼翼地看着玉凌问。
玉凌抬谋幽幽地看着他:“他亲口告诉我的,就在昨晚。”
呃?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答应过今日一定允婚,可还是食言了。”虽不是她所愿,却已无法弥补。她伤他已太深。她深深叹息。
“什么?!”父子三人再次惊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鹤龄问。
“昨日我拒婚他很生气,便来找我,却不想正巧遇上我毒发,反倒救了我。他离开前我允诺会等他来提亲。”
“等等。”张峦满头雾水,“你毒发?”
“是。”玉凌点点头,“爹还记得驻红点翠么?其实毒根本没解,只是潜伏在我体内,而昨晚正巧毒发了。”虽然她答应过他不将此事告诉别人,可事到如今她不说清楚便更对不起他了。
“莫再缘会解毒?”他又问。
“他不会,但他恰巧有血珠子。”
“血珠子?”张延龄惊呼,“他怎会有血珠子?”
“他与唐门四大门主是朋友,只是江湖上无人知晓,你们可要保密。”
三人点点头。张延龄心下发凉,他今日可是硬逼着莫再缘承诺死心的,他不会赏他个什么毒吧?
“可惜他只有一颗血珠子,救不了离群,不过他说过会找四大门主来帮忙。”
“恐怕这事难了。”张鹤龄咕哝。
“莫公子不会见死不救。”玉凌反驳。
张鹤龄摸摸鼻子没出声。一个已经晕倒的人要怎么救别人?
“你拒婚他为何生气?”
玉凌看了看张峦,垂眸轻叹:“昨日他来提亲是我默许的。”
“……”张峦深感无力,“你昨日为何又拒绝了?”
“这只是个误会,而今误会已解。”
“什么样的误会?”
“这还重要么?”
“……”
父子三人惊疑不定,面面相觑,脑中浮现出同一个疑问:莫再缘不会是被气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