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吧。”言曦眼观六路,边看着资料,边注意着米婉的表情。
米婉犹豫一下,才道:“听人说,总经理跟这家公司的老板有些交情,总经理包养的情人就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妹妹。”
言曦眼皮往上抬了一下,笑道:“八卦知道得不少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米婉是最不爱八卦的人,今天她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米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平时总是同事们说,不经意听到的,因为跟拆迁的事有关,所以就记住了。”
言曦微微地笑一下,转眼却又恢复干练的模样:“让拆迁公司的人暂时停下他们的动作,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医院,慰问那个伤患,再者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是。”米婉现在对言曦的发号施令已经习惯性遵从,她永远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快的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知道今日的杨言曦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花瓶,有些人必定也是着急了吧?
言曦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那伤患比先前了解的还要更严重一些,那条腿必须得截肢,就是下辈子必须在轮椅上度过了,而且他又是家中经济来源的支持,他这一伤残,对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普通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言曦身为这个工程的开发商,她的到来自然是不会受到欢迎,那男子的妻子见了言曦更是激动地扑上来厮打她。
最后在言曦的好言相劝,并许诺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包括医药费,那些人才肯罢休。在与他们沟通中,了解了他们不愿搬迁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政府给予的补贴太少。这历来是最麻烦的事,政府不肯多给,钉子户不肯,这笔钱总不能叫杨氏出吧,就算她同意了,杨氏股东们也不会同意。
言曦正麻烦着呢,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家拆迁公司拿着合约说事,要杨氏履行合约内容,要不他们就继续拆迁,要不杨氏就直接给他们拆迁费。
“大哥,这家公司你是找的,你说吧,这事要怎么解决。”这件麻烦没理由她一个烦恼,言曦直接上了总经理办公室,找始作俑者。
“怎么解决?小妹,爸爸可是把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你现在来问我?”杨默是一点没着急上火,抬了抬眼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既然是我全权负责,那你为何还要插手,这家拆迁公司是你找的不是,合约也是你签的,现在他们拿着这份合约说事,你就没点责任?”言曦把合约直接扔到他桌子上,惹了麻烦,却让她帮着擦屁股,哪有这等好事。
“这间公司是我找的,以前也不是没跟他们合作,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次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他们只是负责任地拆迁而已,是你自个没跟那些居民谈好条件,我早就劝过你,没那么大的头别戴那么大的帽子,做人还是量力而行一点好。”杨默幽幽地叹道。
“他们都打断人家的腿了,还说没错,难道要把人杀死才算有错吗?”
“那些刁民之所以赖着不肯搬,为的不过就想多敲诈一些钱,为了一点钱,自己连命都不要了,如此作贱自己,生死与人何干?”杨默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冰冷的语调有着对生命的藐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这些生活社会顶端的人根本不知道底层的人为钱挣扎的痛苦,在富人们一掷千金,一顿饭消费上万元时,他们却连一日三餐都未必能够温饱,要是来个什么病疾,那更是雪在加霜,在富人们别墅豪宅狡兔三窟,却不知一间屋子对他们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你不觉得自己很冷血吗?”
“商人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情义,小妹,你还有得学,拆迁势在必行,不可能因为一家两家不同意就不动工,到最后还是需要拆迁公司动手,何必浪费时日,同情心不是让你这样泛滥的,如果你真的那么有爱心的话,大可以捐钱给希望工程,顺便还可以博得个好声名。如果你办不到以公司利益为重的话,你不如趁早从这个位置下来,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对待敌人,言曦一向不会手下留情,但对劳苦大众她却始终保持纯善的心。
“是不能管,不过是几个平民,你以为能掀起多大风浪,给他们点钱,打发了就是。”杨默重新把眼睛移回到文件上,摆明了不愿多谈,也不会去插手。
言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摔门出去。
“气死我了,怎么会这么冷血的人,什么叫为富不仁,为什么叫没人性,这就是了,可恶,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轻贱别人的性命。”言曦瘫在沙发上咆哮着,却忘了自己也是份属有钱人的行列。
玉枫笑了笑,端着一盆水果过来,揉揉她的头发,好笑道:“别气了,来吃点水果。”
言曦撇撇嘴:“不吃。”
“真不吃?里面可有你最爱吃的桃子。”玉枫捅了捅她的肩膀,越相处越觉得这小妮子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全写在脸上,性子直来直往的,当真是可爱的紧。
言曦眼珠子转了转,笑得跟狐狸似的:“那你喂我吃。”恋爱中的女人有绝对的权利任性,百炼钢也是可以化为绕指柔的。
玉枫宠溺一笑,挑了块桃子,递到她的嘴边,言曦像个女王一样地张开嘴巴,手连动也不动,男朋友用来干什么,用来压榨的!
玉枫的手一移,原本已经快到言曦嘴里东西瞬间到了他自己的口中,咬得脆脆生响,还煞有介事地说句:“真甜!”得意的模样竟有几分萧扬的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