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他一眼,男子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沉睡了一般似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宛若正在颤动翅膀的黑蝴蝶,好一幅睡美男,若不是他身上散着的冰冷气息,若再加上一双翅膀,便像极了纯净无瑕的天使。
转身欲走,一道女声从楼下传来:“伊藤先生,伊藤先生,你在上面吗?”
那个叫伊藤的男子一听那女声,眼睛骤然睁开,从围栏上翻起来,似有些紧张,翻坐起来时竟一时重心不稳,往外围那边摔了去……
“喂……”言曦大惊,纵身往前一跃,拽住了他的衣袖。
伊藤整个人半吊在墙上,抬头看着对他出手相救的人,沉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带着一点恐惧。
“把手交给我。”言曦冲着他喊道。
伊藤犹豫了半晌,眼中分明带着不信任,苍白的脸色像是抹了一层石灰似的,白得可怕,终于,他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言曦的手掌。
他的手骨骼分明,看似弱不禁风,握住她的那一刻,却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力量,但冰冷得很,正如他给人的感觉。
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便将他拉了上来,言曦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这么容易受到惊吓,为什么还要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觉?
“我看比较想死的人是你。”言曦玩笑道,伸手去拉了拉还蹲在地上的伊藤,却发现他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头上冒出了细汗,脸色苍白得像鬼,身体在抽搐痉挛着。
“喂,你怎么了,别吓人啊。”言曦蹲下身子,扶着伊藤,眉头紧皱着,伸出手按着他的脉博,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很紊乱。
“扶……扶我……下去。”伊藤断断续续地说道,呼吸急促。
言曦立刻扶起他,往楼下冲,一下楼便看到那个着急找人的护士小姐,护士一见伊藤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忙过去搭一把手,大喊道:“快快快,快送去急诊室。”
伊藤进了急诊室,言曦有些担心,坐在外面等候。
“小姐,”没过多久,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份手术单:“伊藤先生现在情况危机,出现了心脏停跳,需要开刀动手术,你是伊藤先生的家属吧,请签个字,我们才能开刀。”
“不签就不能开刀是吗?”听情况,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心脏停跳?心脏停跳是什么概念,心脏不跳了人不就死了吗?
“是。”医院也是怕负责任的,在没签手术单的情况下,若人完好那还没事,若死了,难道要他们医院负责吗?
“我签。”如果签字就能救活一个人的性命的话,这个字当然得签。
医生拿着手术单,又急急地跑回到急症室里,灯顿时亮起。
言曦依然在外面等着,这事她遇上了就不能放着不管,但愿那个睡美男能够平安度过吧,他身上那股忧郁的气质让她止不住怜惜,冷酷有时候是脆弱的表现,生这么严重的病也难道个性变这么偏执古怪。
良久之后,坐得言曦脚都快麻痹时,手术室里灯终于熄了,伊藤被推了出来,可仍然是晕迷着,脸色也不见得多好。
因为伊藤刚做完手术,身体各方面都很脆弱,怕被感染,所以暂时不能见客。
言曦站在窗外看着,伊藤睡在白色的床上,映衬着他的脸,显得越发地苍白无力,身上插着针管,生命看起来是那么脆弱。
“伊藤先生真的很可怜。”方才见的护士小姐幽幽地走过来,与言曦一起一同望向病床上的男子,眼中充满了同情或倾慕,这么美的一个男子,很少有人见了还能不动心吧,她只是个凡夫俗子。
言曦没有说话,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能说什么。
护士小姐却顾自顾地说着:“自从他转到这个医院来,就没有任何亲朋好友来看过他,他也不喜欢说话,人不是孤零零地躲在病房里就是无故消失不见,总让人找了好半天,可是我们谁也不忍心骂他。他真的很可怜,来这里之后,我们谁也没他笑过,听说他的家庭很复杂,父亲找了二奶,抛妻弃子,连伊藤先生旧疾复发都不管,只丢下医药费,连看也不看一下。”
“他是什么病?”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父亲,再怎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最讨厌的便是三心二意,用情不专之人。
“先天性心脏病。”
“能治吗?”如花的生命就这样凋零,难免会觉得伤感。
“很难,需要动大手术,甚至是换心脏,才有可能根治,可是伊藤先生似乎不想动手术,他对人生总是很绝望的样子,知道吗,他来医院一个月,说的话不到十句,小姐,你来看他,我想伊藤先生一定会很开心。”护士小姐甜甜地笑着,对这个病人关怀得过份,这大概是美男特有的待遇吧。
护士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值到轮到自己值班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开,临走时还眷念地看了一眼伊藤。
女性总是母性泛滥的动物,尤其是针对弱者,而伊藤也确实挺惹人怜惜的。此时他的睡颜就如孩童一样纯真,善良而无害,触及着她心里最柔弱的部分,伊藤很像她以前的小师弟,是他们师门年纪最小的孩子,七八岁,粉嫩粉嫩的,可爱极了,全师门的人都很疼他,但他身体不好,大家便更加用心地照顾他,尤其是大师兄,大师兄简单把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大师兄……
言曦眼睛看着伊藤,但已不知神游到宋朝去,不知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