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便说了,我是来送礼的,这份礼,是用来恭贺刘上将荣登军委副主席之喜,刘上将可喜欢?”
刘启煌这才面色一缓,杨言曦这话分明是带着求和的意味,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现时杨言曦在京中口碑极好,不仅那群纨绔子弟对她唯命是从,就连龙组里面那些人也是对她心服口服,形势一片大好,她有什么理由求和呢?想到那群纨绔子弟,他就忍不住生气,当初原以为用这些人可以阻碍杨言曦得到龙组,却没想是送给她一大批命脉,那些混小子也不知道什么发疯,一个个变得懂事进取起来,喜得他们的家长个个眉开眼笑,对杨言曦更是敬重不已,早知如何,他当初定然不会同意这个方法,但是如今他再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杨教官莫不是忘了如今你才是这位子的大热门,这声恭喜是不是太早了点?”纵然杨言曦的声望再好,他这些年打下的根基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说到底杨言曦只是个外来的,而他在京都里土生土长,论起人脉势力,杨言曦怎么跟他斗,这点他并不是很担心。
“反正是早晚的事,若是等到刘上将上任的那时,只怕逢须拍马的人太多,刘上将未必瞧得上我这份礼啊。”喜怒不形于色,这刘启煌果然不是个善茬。
“杨教官何以笃定这个位子一定是我的,难道杨教官会自愿放弃竞选吗?”刘启煌似笑非笑地试探道,若是少了杨言曦这个劲敌,那个位置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是又如何?”
刘启煌没想到杨言曦会直接这样大方承认,一时间微愣,他以为杨言曦带着这份文件上门是想用它来威胁他放弃竞选,却没想到到最后却是杨言曦自己说要放弃,他实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是换成玉枫,他或多或少还是能猜着几分,可是对于杨言曦,他完全摸不着她的底。
“为什么?我记得杨教官说过,半步不让,分寸必争,言犹在耳,杨教官改得是否太快了?”虽然对杨言曦认识不深,但他总觉得杨言曦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如此轻易认输,倒是叫他有些许失望了。
“当时玉枫之死给我带来太大的打击,一时激愤,言辞或许激烈了些,刘上将不必在放心,这份文件就是我最好的诚意,言曦别无所求,但求刘上将能给我与玉家一条生路可走。”
“我还是不懂,短短几日之间,杨教官为什么会在这么大的改变,不能不叫人怀疑啊。”真当他是这么好唬的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一女子之身自是不比刘家实力雄厚,也没那么多雄心壮志,玉枫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可所求的,只求能安于一隅,与老爷子平安度日罢了,我自愿放弃竞选,并送上这份大礼,还不够证明我的诚意吗?”
言曦这番话说的确实在情在理,并言辞恳切,着实找不到一丝破绽,刘启煌也不由得动摇了几分,心里以他多疑的性格自然不会尽信,哪怕她说得再合情合理,他心里还是保留三分怀疑。
“杨教官是玉枫的未婚妻应该很清楚刘玉两家的恩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可以将玉家斩草除根,我想不通我为何要放过玉家?”刘启煌说的也是大实话,二家向来是不斗到死不罢休的,如今刘家势大,铲除玉家是早晚的事,他有什么理由放过玉家。
“若是手上无筹码,我怎么敢登门造访?这份资料详细地写了令尊刘主席与扶桑国王子伊藤寒的往来记录,其中可有不少是私下往来的,而非正常外交,甚至言语之中似乎隐暗着金钱交易,刘主席既非外交部人员,身份又是这样的敏感,若是这份资料出现在各大媒体之上,相信刘上将也非常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份文件是玉枫在逃出伊藤寒的住宅的时候在他的电脑上拷贝下来的,伊藤寒虽行事小心,每过一段时间就将对话记录删掉,但是再小心也难免百密一疏,留下了蛛丝马迹。
“你以为凭着这份东西就可以将我刘家扳倒吗?”刘启煌握紧着文件,刚才他已经粗粗看过一遍,里面并无涉及太私密的东西,最多只能说明他的父亲与伊藤寒交往过甚,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刘承国勾结外邦。
杨言曦也淡定得很:“我知道不能,所以我带着它来求和了。虽然它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一国军委主席同扶桑国往来如此频繁,你说别人会怎么想,全国民众会怎么想,想要扳倒你刘家自然是不能了,但是你刘家若是想再进一步,哪怕是没那么容易吧,若是有心人再细细追查下去,会追查出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刘上将想以刘家大好前途相赌,那就当我今日不曾踏足此地。”说是来求和,杨言曦的态度实则嚣张得很,谄媚讨好的事她做不来。
言曦夺过他手中的文件起身,欲往外走。
“且慢。”
不出所料,刘启煌果然马上叫住了她,言曦露出个得逞的笑容,转回身来:“刘上将可是想清楚了?”卖国这顶帽子扣在谁的头上,谁也担不起,纵然权势滔天如刘家。
“杨教官孤身而来,难道不怕我将你扣住吗?我知道杨教官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我想留住一个人,那个人就别想走出刘家。”刘启煌终是褪去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大家都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就无所谓伪装了,看杨言曦的样子,她定然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留着她总归是个祸害,刘启煌不禁泛起了一丝杀意。